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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他一眼,他解释道:“那个车牌不是我爸的,公司里的人估计认不得那个车牌,只会觉得是你以为自己当了经理自视甚高所以敢开这种车了,我爸这是变相坏你口碑。”
    卫鸿信终归是董事长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一些东西长大,在这些方面比我成熟的多。我只觉着董事长给我车这个事情隐隐有些奇怪,却没想到还有这层用意。
    “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卫鸿信道,“我打算回集团上班。我爸他肯定会打压你,我在的话,咱两能一起怼他。”
    我忍不住笑了:“你不怕你爸骂你胳膊肘往外拐?”
    卫鸿信哼了一声:“是他先棒打鸳鸯的。”
    “你能陪我一起我当然很高兴。”我笑道,“不过不用太勉强,他总不能当众让我滚蛋。”
    我预想过很多可能遭遇到的糟糕结果,但是事实上,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先是开大会的时候因为一些平日里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区域负责人明着暗着点名批评了一顿,接着是雷总拿着项目,却没有交代下来由我分配,而是捏在了手里,直接越过我,将市场部本季度最大的项目,给了于江。
    于江是我调任经理后,我和雷总从小组长提上来的主管。
    而留给我的项目,竟然是那天晚上我和董事长聊到的“兰馨”。
    这个项目因为不温不火,甚至销量还在缓慢倒退,所以它每季度的市场份额,都拿来给新人练手。
    不需要你多会弄,只要不出大岔子,你就算过关了。
    而现在这个活,被交到我这个经理手里。
    美其名曰重新把这个品牌扶持起来,让她焕发光彩,实际上不蠢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雷总和我谈项目的时候全程没敢看我,一直到我说“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之后,才突然叫住我,跟我说:
    “耿嘉友,你是有能力的,如果实在不行,我有个朋友最近在创业,需要市场方面的人才……”
    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住,然后道:“有些东西,没有拿的命,还是别奢望的好。”
    我和他说了声“谢谢”,然后直接退出了办公室。
    自那天开始,我手中的活空了一半,有时候坐在办公室里还能有空发个呆,想着之前那个被我赶走的领导,在他在这儿的最后几天,是不是也是这么过的。
    谣言开始止不住的传。
    因为那天亲眼看到卫鸿信介绍“这是耿嘉友,我男朋友”的人,知道一切的人全都缄默不言,只是“身体力行”地卡我。
    我去报销,打回来重做。
    我去审批,费用太高不行。
    我去报告,格式不标准重新弄……
    没有阴谋诡计,全是明晃晃的阳谋。
    不过几天,全总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耿嘉友“失宠”了。
    也许是得罪了谁,也许是做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我突然从雷总看中的接班人,变成了公司最边缘的人物,就差一句话的事,我就会被从这个位置上踢下来。
    这个“兰馨”项目,就是一把延缓杀人的刀,一个正向我一步步走来的借口。
    将我踢出局的借口。
    他悬在我的头顶,等着随时取我的命。
    周四晚上加班的时候童武来找我聊天,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我得罪了哪个高层,所以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将事情的全部告诉他,毕竟以童武的性格,我怕他现在就拽着我离职让董事长滚蛋。
    可我现在还不能走。
    我们喝完咖啡从我办公室出来,常杜还在带着他们组的人加班。
    常杜就是我之前的小组长,因为那件事情领导责任更大,他只是被训了几句,并没有动他。后来他沉寂了一段时间,事情做的中规中矩,我也没让他怎么样。
    他能力还是有的,最近于江开始负责本该由我负责的事情,他也跟着做了里面的重要部分负责人。
    他毕竟对我还是不服的,可能乍一见我这么落魄,自己又重新有了向上走的“通道”,一个没憋住,嘲讽的话张嘴就来:
    “哇经理,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啊,最近您不是不忙吗?”
    童武不太喜欢他,也明白他在讽刺我,于是回怼道:“你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常杜道:“我就是羡慕经理手上的活轻松,我最近都忙死了。”
    他说这话,确实是很大胆了。我毕竟还是经理,是他的顶头上司,只要我一天没被撤职,我就始终是他上司,他这么跟我说话,实在是逾越了。
    因而他旁边的同事都低着头不吭声,生怕惹祸上身。
    童武想和他吵,被我拦住了。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这么一个小虾米吵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没说话,拉着童武走了。
    这个行为似乎给了常杜某种错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能踩在我头上跳一跳,这样的想法让他开始对我不依不饶地嘲讽起来,就差把“阴阳人”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我可算是直面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厌恶。
    周五开部门会议时,雷总参加了,直接越过我,点名让于江汇报。这种明晃晃的架空行为,让于江自己都有些羞赧。
    一时间无数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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