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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暖去意已决,无人敢阻拦,于是这几人带着各色心思,把她送上了马车。
    今日之事,稍稍搅乱了原本的剧情。原书中若是不出意外,郁大小姐也不会因为头疼而昏厥过去,所以大约到了后来,才知道自己的病已经严重到了那个程度。
    哦,那又怎样略略略。
    她可以装作仍旧不知道的嘛。反正除了秦婉卿没人告诉她,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认定,是秦婉卿杜撰来害她的?听上去逻辑也能自洽呢。
    那就这样好了,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谁告诉她她有心疾就是心怀不轨!那真是非常棒棒。
    捂住耳朵掩耳盗铃,听上去很愚蠢的行为。但由于郁暖在旁人眼里过分柔弱,故而甚至连铃声都响不起来罢?
    不过,以读者的角度,郁暖觉得男主对郁大小姐,绝对不会是真爱。
    虽然说,她的确是男主所谓的白月光,具体体现在,郁大小姐死后,乾宁帝甚至将她追封为贵妃,以皇贵妃之礼下葬,甚至为她立了牌位,保证一年四季香火不断。
    于是,孝淑和贵妃郁氏,一向是男主后宫嫔妃心中的恨。
    只恨自己没有早早出现在男人的生命里,只恨郁氏死得太早,他没有见她容颜老去的那一天。每个人都争着模仿郁氏,但似乎皇帝都不怎么喜欢,所以导致大家都觉得乾宁帝非常专情。
    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男主根本不爱郁大小姐,最早顶多就是以欣赏精美物件的态度看她。
    不过,男主直到尾声,都不曾立皇后。
    原文中有一个段落,让她印象深刻。直到现在,仍旧能依稀记起。
    雨夜,冰冷而清寂。
    皇帝独自坐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玉白的棋子,正百无聊赖与自己对弈。女人披着纱衣从龙床上走下,婀娜的腰肢像是春日的嫩柳,展露出无限遐想,又半掩半露,满是天然的妩媚。
    她眉眼含情,秀口微张,却沉默苦笑起来,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陛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为甚还是一个人?您知道的您从来没有立后。甚至,仿佛都没有什么偏爱的人。
    即便最受宠爱的秦氏,也不过是宠爱而已,他没有半分情深的样子。
    年轻的皇帝的眼眸寂寂,薄唇微勾,散漫优雅道: 那个位置啊尚且无人配得上。
    节选自《为皇》第八百二十二回
    郁暖当时读到这里,有点起鸡皮疙瘩。
    幸好男主到结局都没立后,不然她真的很可怜那个被他看上的那个女人。
    毕竟当一个蛇精病突然纯情专一,那该是多可怕?
    不敢想,惹不起,真可怕。
    第11章
    郁暖回到忠国公府里头,还不曾来得及洗漱,便听闻缃平长公主来了,正与她娘在凉亭里说话。南华郡主便叫她稍稍打理一番,再过去见过长公主。
    她来这儿这许多日子,还是头一次见到缃平长公主。
    至于缃平长公主是谁,大约看过《为皇》的人都晓得。
    她是戚寒时的长姐,大了男主六岁有余,故而在他年少时将将登基,根基不稳的时候,为了皇朝社稷,为了自己和母亲弟弟能稳稳握住权柄,嫁给了当时的大将军简渡。
    缃平长公主是个很复杂的女人。一方面,她极重权利和欲望,另一方面,她把家族和荣耀看得比甚么都重,根本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她对自己的皇弟抱有必胜的决心,并且愿意尽全力辅佐他,故而到了中后期,喀舍尔部落隐有乱势,并恰逢西北鞑子犯境,隐有两面夹攻之势,本朝由于前几代上百年的不作为,即便推新政,也难以积蓄足够的兵力和民力,若鱼死网破势必三败俱伤,并为极北疆域颚人所窥,国土不宁。她为了皇帝能隐忍到一举把部落领土纳入掌心那一日,毅然决然自请下嫁,委身部落大汗。
    直到尾声,失落的疆土一步步被收复,皇朝如日中天,分裂的疆土和荣耀皆被收拢在戚寒时的手中时,长公主才回到了中原,得以安享永年。
    郁暖对她确实有一定的好奇心,但同时,就像是对戚寒时的感觉一样,她觉得缃平长公主是个威严甚重,并且深不可测的女人。
    当年缃平长公主的夫君,大将军简渡被查出谋反,于宫中家宴被瓮中捉鳖,乱箭齐下失血而亡。大多数知情人都讳莫如深,暗地里只觉天家无情。当时年仅十六的皇帝手刃自己的姐夫时,难道不曾想过长姐如何自处?
    也难怪长公主幽居将军府,数年不曾路面,想必是心灰意冷了。
    郁暖却知道,这件事不仅是当初少年皇帝的权谋算计,缃平长公主亦是参与在内。只是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妇,会这么狠心绝情罢了。
    不过,那些都不关她的事体,她只好奇,缃平长公主来忠国公府所为何事?
    郁暖来到凉亭的时,便见一个年轻妇人正站在柱旁喂鱼,侧脸白皙悠然,乌发绾成云朵一样蓬松的发髻,鬓前缀着青金石华胜,正翘着唇,含了微笑与南华郡主说话。
    见郁暖来,她才从光影里露出全容。
    郁暖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稍纵而逝,礼貌地微笑,又照着宫礼对她一福,声线清婉道:见过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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