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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暖神色淡淡,只是略一点头,便垂下眸,丝毫不见新嫁娘的喜色。
    然后她就感觉到,男人淡淡的目光略过她的面颊,微微一顿,不带喜怒。
    她又觉得后背冒冷汗了。
    明明男人甚么都没做,甚至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但她一想到原著,便忍不住有些怯他。
    进了屋,南华郡主拉着她的手,面露担忧:可是周家的小子待你不好,还是如何了?
    女儿归来时,面色比出嫁的时候还要更好些,虽还是一副苍白柔弱的样子,却已然有些粉润,一双杏眼也更有神采了,于是她也断定,周家定然把她照顾的,尚算不错。
    阿暖是她的晚生女,自小身子便柔弱些,看似清雅似仙姝,实则还心高气傲,南华郡主有时只怕,自家姑娘命比纸薄,配不上那满身傲气。
    故而,她想久了,便也想通了。
    周家没什么不好的,好歹也是传家几代的贵族,虽女婿出身低了些,但待阿暖也好,又仔细将养着她的身子,如此没有纷争,心平气和的,或许将来阿暖这衣服柔弱的身子骨,也能见好。
    虽然女儿的病,现下他们也不曾寻到能医治的法子,但大夫都说,只要心境平缓些,辅以药石,饮食清淡,说不得便也能与寻常人一般,多活几度春秋。
    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始终难以接受,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小女儿身上。
    若周家真能把女儿照顾好,叫姑娘安安生生过完这小一辈子,那她又有什么可嫌弃的?
    以前亦是她多心狭隘了,却不知除了明面儿上的那些金贵好处,实则内蕴的善处,亦值得她在意。
    这头郁暖已然哭上了:新婚第二日,他便去了郊外,还要拉着我同他那位老师敬茶。我这一大早的起身来,都没能歇息好,夜里身子便不大爽利。
    郁暖先头便绞尽脑汁地想,他到底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毕竟她也不能闭着眼瞎撺掇。
    但想了半天,小表妹徐楚楚远嫁了,估计一辈子都回不来,而郑氏态度又温和软绵,新婚之夜这种事情还是别说了,男主有病这种事,关系到他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多嘴了。
    或许便真的无甚可说了。
    于是,她便仍把新婚第二日的事体拿出来说事儿。料想南华郡主极在意她的身子,定然会觉得不悦。
    其实,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和男主作对的。
    能安生些便安生些,这般一路直到她的结局,也算是不负重活一回。
    不管死后世界如何,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又以什么方式存在,至少她也努力争取了活着的时间。
    如此,便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故而,给男主使绊子这种事情,她还是得做,希望他千万不要动气吧。
    然而,南华郡主倒是蹙眉,沉吟半刻还是道:他的老师,可是你爹爹极为推崇的,那位沈大儒?
    郁暖默默点头道:是呢,只是沈大儒瞧着,有些不修边幅,又邋里邋遢的,同传闻中风光霁月的疏朗样儿,相去甚远呢。
    她心中默默给老头道个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南华郡主倒是淡淡一笑,捏捏女儿的面孔道:甚么时候,你同女婿生个乖娃娃,到时想法子叫沈大儒教养,岂不妙哉?
    郁暖沉默了:
    她发觉,就是从最近开始,所有人的脑回路都和她完全不一样。她以为南华郡主,至少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下周涵面子这回事。
    没想到她居然是在想外孙的早教课吗?
    不过很可惜,并不会有什么外孙会存在,真是不好意思啊。
    其实南华郡主也不过是说说,女儿年岁小,身子又不好,实在不必冒那个险,但她并不想说出口,只怕惹得姑娘多心,又伤情。
    同南华郡主交流完小道消息,郁暖便被满面春风的母亲拉了出去。
    众人还要一道用膳呢,尽管忠国公府一共没几号人,但这排场,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大。
    几人坐在正厅里头,前前后后环绕的奴仆有几十人,又是端菜又是夹菜,又是侍立,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并邀了伶人唱曲儿,外头咿咿呀呀,里头热热闹闹,富贵声靡靡绕梁。
    这个场面,真可谓,非常之宏大。
    热闹盛大到,郁成朗有点小担心。
    毕竟前阵子,上头还下来旨,道是民生不易,望列位臣公戒奢尚廉,不兴土木,杜绝骄奢淫逸,念民之贫苦,行万众之典范。
    然而忠国公就这点爱好,况且女儿回门,至此一趟,难得的喜事,自然要摆的阔绰些,也好叫女婿不得瞧低了女儿去,往后吵架的时候必须记得他女儿可是极有十足底气的,压根不怕他什么!
    然而,如果女婿就是皇帝,父亲您是不是该洗洗脖子了?
    郁成朗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是有些不知怎么办。
    前阵子朝廷还查处了数名贪官污吏,都是作风较为张扬的,难道现在就要轮到自家了?
    郁暖也是知晓这一节的,前期乾宁帝控制贪污腐败的确很用劲,从政策到吏治方面都有改进,不过她不太记得到底改了哪方面,动了什么人,当时也只是觉得看得很开心,转眼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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