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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暖姿态端庄优雅,坐在那儿静如雪山,并不太动弹,于是原静也不知她到底伤的有多重。
    郁暖活动了一下手腕,才对她浅笑道:不碍事的,姐姐。应当是在哪里磕碰了,上趟我一下昏倒了,只怕弄碎了好些太后宫中的碗具,又叫太后为难了,比起那些事儿,这都不值一提。
    尽管郁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但是话还是得说的,那种,郁大小姐对大多数人都是舍己为人的白莲说辞。
    南华郡主当日没怎么见女儿,故而也不晓得,于是嗔了她一眼道:娘生你时,那可是好端端的健全身子,偏你左右磕碰,叫娘心里头怎么安生?
    她说完,便一顿,神色也黯淡起来。
    生她的时候,也不见得多健全。
    原静见如此,忙转了话头道:对了,隔几日便是崇北侯的寿宴了,倒也巧呢,他与太后寿辰极为接近,阿暖你可得陪着我去,不然又叫我应付秦家那几个,也实在受不住。
    郁暖不太想去,毕竟她还巴望着放假。
    但按照人设,和郁大小姐对原静的感情,她都不会拒绝的。
    于是便想要应。
    郑氏却突然出声道:老三媳妇,你身子这般弱,手腕又受了伤,还是好生休养着,莫要出去了。甭管甚么宴席,那也得有那心力才是,待你养好了身子,想去哪儿都成。
    南华郡主也很赞同,把沾了泪迹的帕子攥在手里,满心皆是担忧道:就是讲,阿静你现下可莫撺掇她了,她要静养呢。
    南华郡主和原夫人是手帕交,把原静当自己亲女儿似的,自小到大,即便代原夫人教导也是有的,这话说的亲密,没什么出格的。
    原静闻言,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郁暖听她们这般说,自然千万个愿意,便默认了她不会去这桩事实。
    几人说着话,郁暖已然有些疲惫,也并不想再同郑氏和南华郡主多唠叨了,于是顺势而为,扯了扯原静的衣袖,轻轻道:姐姐,我想歇息了,你陪我进去好不好?我还想听听,你在边陲的事情呢。我可从没去过那儿。
    原静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起,郁暖变得有些软。
    虽然仍表现得很寻常,但她却觉得新鲜又舒服,于是眼睛微亮,拉着郁暖,就叫丫鬟们带路,她还要瞧瞧小妹妹的新房。
    郁暖并不知道,她和郁大小姐最大的差别在哪里。
    有很多事体,都十分细微,不会叫人觉得她的人格有什么变动,那只会让旁人觉得她今儿个心情好,或是变得稍稍开朗了。
    而人设的界限是十分模糊的。
    虽然,的确有些时候,她只有非常单一的选项,但并不是说,在其他时候,她必须做某件事,才是最正确的。
    恰当的选择还是很多,只看因缘巧合中,她是选择拉拉旁人的袖管,还是就单单费个口舌,就像是两个圆圈的交叠处,那也是她能稍稍自由的范畴了。
    不过郁暖自己没有意识到。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很认真的,照着郁大小姐的人设走。
    只却忽略了自己本身,便有很多难以察觉的小习惯,却入了旁人的眼。
    郁暖拉着原静,走了稍久,才到了她和周涵的院子。
    她觉得,或许是昨儿个歇息的好了,于是现下便没有那么疲惫,不似上趟进宫,一步三喘,脆弱得像棵菟丝子,叫人瞧着便害怕。
    这个偏院很大,由于临安侯府的主干都不在此,寻常旁人要办事儿,从来不往这头走,于是别更叫人觉得,周三公子这个庶出的极不受待见。
    郁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寻常她一人在家,却能偷得几度清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原静本想说什么,但是看看郁暖苍白的面色,还有平淡无波的眼睛,便不想再道了。
    她总觉得,自己的小妹妹,其实并没有像她想象的这样厌恶这里,但也看不出什么欢喜之色。
    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多提了,免得又把小姑娘刺激得掉眼泪。
    两人说了一会儿知心话,虽然大多都是原静在说,那些甚么七大姑八大姨谁家背后说了旁人短处,谁家子孙不争气,在外头包了暗门子,结果被撞破了又粉饰太平,这些本来都该是身为长安的闺秀,应当知晓的八卦,郁暖虽然不在意,却也听着。
    说了半天,原静的眼睛渐渐落寞下来:我操心旁人那么多,本也没意思。只是,我自己又有什么可忧心的,爹娘都为我安排妥当了啊。
    她这般,郁暖自不能装作不晓得,仔细问询了缘由,方才晓得,武威大将军压根就没病。
    而原夫人把女儿赶去边陲,其实是为了叫她相看,大将军帐下一员勋贵出身的小将。
    原静到了那儿,方知自己受骗了。
    她又继续说道:其实,先头求你与我一道去崇北侯府,我是、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让你带我见一面成朗哥哥。
    她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一听到与郁成朗相关的事,就退避三舍,不愿提起。
    但她当真,盼了他很多年。
    这个时代的姑娘,都懂事的很早。
    原静还没有柜子高,扎着花苞头,就懂得夫婿是什么意味,听原夫人与南华郡主打趣她和郁成朗,她便时时记进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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