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琪娅觉得他很厉害,又觉得如果自己能当他的王后,说不定父王和陛下就能和解,这样她什么都得到了,所有的人也得享太平。
可是她成不了王后了。
米琪娅皱眉抱怨:听说,你们中原的皇后病的连封后大典都去不了,他怎么会娶这样不健康的女人。
她甚至或许连孩子都怀不上。
郁暖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着点点头。
这种无关的事情,就听一耳朵放一耳朵,不要在意了。
然而,这种村口闲聊式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很久。
郁暖和米琪娅都知道,她们没有把对方当成什么很好的朋友,顶多只是各有心思。
却没想到,分别的那一天来的很快。
到了西南王寿宴这一天,长安来了一位贵宾。
米琪娅公主带着裹了纱巾的郁暖,从另外一侧起身,照着郁暖的提示,与那一位贵宾点头微笑,并行了一个标准的中原礼。
郁暖看得出,米妮公主并没有死心。
诚如她所言,皇后久病连起身都困难,说不定哪天就薨逝了,想要嫁给戚皇的女人排着队数不清,皇后估计成日遭人扎小人了,也实是倒霉。
那位公子是西南王的外孙,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派来西南,皇帝的所为,可谓是意味深长。
郁公子年纪轻轻,身量如修竹,穿着一件红色官服,在大殿前端着酒筹,脸上挂着平淡的笑容,对米琪娅公主点头,说上两句话以示友好后,便温文有礼,擦身而过。
早知道这位郁公子也定了亲事,米琪娅公主就抱怨:怎么好的中原男人,都这么早定下了。
郁暖的长袍至脚踝,面部被纱覆住,由于身量纤细,故而怀孕的身子在宽松的袍下,不仔细看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她跟随米琪娅公主离开,与那位公子擦肩时,却感到气氛变得有些凝实。
霎时间,远处的谈话声和礼乐模糊而朦胧起来,郁公子的身形僵直,近乎惊愕难以置信的转身。
而那位长安来的郁公子,几乎不用一眨眼的时间,便折返回来,对米琪娅公主皱眉拱手,多了几分不同的态度,道道:公主殿下,能否借你身后的那位婢女一观?
米琪娅公主含笑道:当然不行,中原的塔拉姆,我不得不提醒你,她已经有了夫家,所以如果您要享用她,那是不被喀舍尔之神允准的。
郁公子皱眉,语气有点生硬道:公主慎言。说罢看了郁暖一眼,舒一口气,还是转身离去。
而在酒桌用菜的时候,郁暖才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西南王。
老人高高在上于上首,即便是寿宴,仍穿着一身轻甲,在阳光下透着寒芒,仿佛他一辈子都是这样与兵器和警惕为伍。
这趟寿宴上,米琪娅公主是贵宾,坐在很靠前的位置,但由于贵宾太多,所以西南王并没有特意与米琪娅多说话,只是爽朗邀请她在西南多住些时日,寥寥几句而已。
这老头蓄着浓密的胡须,发丝尾端有些卷曲,说起话来声音很雄浑,待人意外的很亲和,就是看着面色不太好,全程都没有和外孙郁成朗说过话。
郁暖看着他,便觉得有些熟悉,带着一点亲近,又很生疏害怕。
西南王在死人堆里行兵多年,直觉很敏锐,寥寥一眼瞥过来,立即对上了郁暖睁大的杏眼。
西南王:
老头瞥过去时面无表情,转过头去却神色莫名起来,啜了一口美酒,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醉了,竟然会觉得女儿明珠回了西南。
可是他的女儿,或许一辈子都见不了了。
他看着米琪娅公主大胆爽快的吃酒,还有明艳动人的模样,以及满身的华贵衣着,便想起女儿来。
若明珠还在西南,她比这个公主,也不差什么,甚至更尊贵,日子更悠闲舒雅。
可惜
到底是他对不起女儿啊。
可却,终究无力补偿她。
想起朝廷和他万分宠爱的外孙,西南王又紧紧皱起眉心,仰头灌了满口烈酒,随意以袖擦拭,重重舒气。
丝竹礼乐声起,各方人士其乐融融,只有西南王皱着眉。
由于怀着孕,郁暖去更衣的次数较为频繁,于是宴过稍半,她又提着裙角默默退下。
这真是非常尴尬。
走到回廊拐角处时,后头阴影处,忽然出现了两个侍女,她们每人伸出一只手,压在郁暖的肩胛上,力道沉重,防止她反抗。
其中一个冷冷道:请随我们来一趟。
郁暖甚至没有挣扎,只是有些皱眉茫然,但非常聪明和顺从,使得两个侍女相视一怔。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下,接着所有人都退避,只余郁暖和那位长安来的郁公子两人。
郁公子快步上前,把她的纱布取下,瞳孔便紧紧收缩,额上的冷汗滴滴坠下,他一把拉住郁暖的手道:阿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暖有些懵,怔然道:你是
郁成朗近乎失了神志,只是迫着她道:是长兄啊!你看看哥!你仔细看看哥!阿暖?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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