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去了屋里,两个孩子正熟睡着。她看了看女儿,又给儿子掖了掖被角,轻吻了小孩柔嫩洁白的面颊。
儿子似乎醒了,喉咙里哼哧哼哧像只小猪,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懵懂而纯洁,好奇的滴溜溜瞧她,又伸手去啊啊够郁暖垂落的发丝,奶音稚嫩。
由于没有长奶牙,哈喇子都流下来,小宝宝不哭不闹,就是瞧着母亲咯咯笑。
郁暖怕他吵醒阿花妹妹,于是抱着哥哥出门,在外间娴熟的把他抱在怀里,慢慢柔缓的拍着背,轻轻叹气。
郁暖掂着哥哥在怀里,他咯咯直笑,哈喇子流在围兜兜上,而他娘亲则小声道:娘亲很快便来寻你的。你不要难过,你和阿花妹妹娘亲都喜欢。
她垂眸拧眉,不情不愿添了一句:还要听父皇的话。
第86章
郁暖脖颈上尽是细密的汗水,面颊晕红,在凌乱的床铺上抱着他的脖颈,眼眸润泽含着水汽,支起身子对他说:陛下,您回了长安不准找野女人。
陛下:
临别前夜,本有意温存,郁暖一夜都没来得及说几句正经话,现下一开口便非常搅兴。
陛下冷静道:嗯。
郁暖信他,但其实碍于原著里的戚皇这么多后宫,其实想想还是有点迷离的。
其实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没道理他就完全没有收后宫的心想。
郁暖眯起眼,戳戳他的面颊,两根手指戳出一对酒窝,偏偏他这般无甚表情,看着她,便显得非常可怕。
于是郁暖立即松了手,抱着被子起身撇撇嘴道:甚么姐妹花小公主美貌清冷小道姑忠心耿耿小女仆您最好不要想,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回去了。
陛下:
他难得面色有些复杂,摸摸她深棕的长发,把郁暖拉回怀里,慢慢教育道:你也该长大了。
郁暖一把拍开他的手,凑近盯着他的眼睛,眯起漂亮的杏眼道:您是不是还喜欢大胸长腿的女人?或是野性难驯的?还是脸蛋清纯身材火辣的?
他闭眼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郁暖才哼一声,从他怀里滚出来,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道:臭男人,讨厌你。说着又闭眼不理他。
皇帝自然知道,郁暖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失了记忆后与从前并不全然相似,大多时候更不着调了,说话做事既软又温柔,礼仪各样都是闺秀中的标杆,也比原先还要惹人怜爱,只一颗心却跳脱得不成,全然不像是个正常女人。
叽叽喳喳能吵得他头疼。
有时明明像是在开玩笑,小姑娘的神情烂漫柔和得紧,看着他时却像是带了点考量认真,转眼又似天边的云絮,轻薄而捉摸不定,再抬眸时又是懒懒散散的软和模样,一身骨头都要酥掉了。
于是他也并不多搭理郁暖,若要哄她,其实皇帝也并非没有耐性,但他都能想象哄了几句之后,郁暖可能又要抓着他问甚么。
譬如这样:
如果是美貌的小道姑,您喜欢甚样的?姐妹花呢?喜欢长腿的多些,还是细腰的多些,姊妹两个长得一样,一个明艳一个清纯是不是更好?你欢喜肤白的多些,还是小麦肤色的多些呢?您觉得若是没有我在,后宫要收满多少个才算圆满?如果您有嫔妃,她们偶尔闹起来会不会有一点点烦心?
每个问题都像是在闲聊,语气软绵绵的带着散漫的笑意,话又特别多,但皇帝很清楚,每个问题都别有深意。
一旦回答错,她能十天半个月不搭理他。
上趟郁暖问他,自己有无变化,他没能夸在点上,也一日没被搭理。
她就是剔手指也懒得与他说话,没有摆脸色,也没有闹腾,就是不说话而已。
可见美丽的女人总有玲珑七窍心,即便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聪明,但考验她的男人时,仍能作天作地变化万千。
娶个年少天真的妻子,便只有这点不好。
她太鲜活了,年长的男人很难彻底理解她的喜好和小心思。
就好比她爱的那些话本子,没有逻辑也毫不动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比破铜烂铁还不如,但小姑娘就是能看得眼泪水滴滴答答流,这大概也是话本唯一的价值了。
成熟久经世事的男人,和涉世未深一派天真的小姑娘,有时总难以互相理解。
郁暖也不搭理他了,她一个人蜷着闭眼睡觉,忽而想起他明日就要走,她怎么也困不起。
她现下的心情很复杂,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罢,老公都要走了,她居然说话还这么无厘头。
你怎么这么话痨又这么傻啊阿暖!
她脑中乱糟糟的,但想了半天,却想起自己有事儿没做,于是腾一下起身扯着他,颠三倒四说道:我、我要喝避子汤,您快叫人去准备,我都给忘了
今晚只一回,郁暖便不肯了,也累得有点糊涂,但想起几月前生产的痛苦,也一点都不想再怀孕。
况且她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宜孕育子嗣。
他只是合着眸,温和道:不必特谓用,你暂时不会有孕。
他说着便又不理她,像是睡着了。老东西装得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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