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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孺子生的纤细柔弱的,被仆从慌忙挡在身后,却也被鞭尾的劲风给扫到了面颊,左脸顿时划出一道血痕,顿时捂着芙蓉面呜呜的哭泣起来。
    可太子哥哥知道了,却沉默不语。
    他反倒把这孺子给冷落下来,过了一些日子,那个孺子死在自己院里,也无人问津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即便再受宠的妾室,其实在太子哥哥的心里,也抵不过皇姐半分重要,虽然他们总是吵架,偶尔横眉冷眼,但应当也是在乎彼此的。
    皇姐一直到十七岁,都还未曾出嫁,母后和父皇都不急,倒是太子哥哥特别急,时不时就冷嘲说她是老姑娘,把皇姐弄得面色通红,差些能哭出来,实在气愤不已。
    母后只作没听到,吃一口酒,慢慢擦拭一下唇角,牵着父皇的手一道出去散步了,留下皇姐和太子哥哥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待父皇和母后的背影走远了,皇姐才冷笑道:你要我早早出嫁,不就是怕我夺你的权么?
    太子哥哥抚额:阿花,你怎么就不懂父皇当初把周家交给我,也是
    皇姐一下起身,嗓音冷艳带嘲:我是个女子,所以无法保护好母后么?不,只是你们不给我那样的机会罢了。周家这般精密运作的庞然大物,分我一些又何妨?凭什么只由你来掌控!
    我在一边吃着辣条,睁大眼睛看着皇姐高傲的身影。
    辣条真好吃,母后虽然不会做菜,但那些个想头皆是绝妙。
    皇姐冷冷瞥我一眼,一把扯过我手里的半根辣条,放在一边,又拿涂了丹蔻的雪白手指点我的脑门,狠狠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她的长相和母后很像,但浓妆艳抹之下,更锐利威严,颇有皇朝大公主的气势。
    说着她转身走了。
    皇姐走后,母后却回来了。
    母后生的很柔弱,面色总有些苍白不胜,眼角眉梢皆是羸弱的意味,但却给她带来了许多女人都不能及的韵味。
    而似乎自我有记忆以来,母后一直是这副模样,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憔悴苍老过,笑起来总是柔和又有些纯粹的,叫人觉得如沐春风,又很舒缓。
    太子哥哥怔了怔,慢慢道:您怎么回来了?
    她笑了笑,坐在一边对我眨眼,才道:我方才听见,你和阿花又吵起来了?
    太子哥哥苦笑道:是我没当好这个兄长,总是叫她生气。
    母后摇摇头道:不是你的错,但母后很高兴,你一直护着她。
    我在一旁,又开始吃辣条,被母后瞪了一眼,立马又把辣条放下。
    母后警告过我,每天只能吃两根,很明显我满手都是油,连母后都骗不过。
    太子哥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母后娴静柔弱的样子,仍是没有说出口。
    母后却对他道:哥哥长大了,愈发像你父皇青年时了。
    太子哥哥似乎有些喜悦,却忍住不形于色,只是淡淡嗯一声,起身拱手道:儿子尚有政务不曾处理,明日再来瞧母后。
    他又小心翼翼的问母后:母后,心口这两日还疼不疼?
    母后摇摇头,慢慢道:多亏了你前两日请来的大夫,舒畅多了。
    太子哥哥便心满意足,脚下生风的走了。
    留下我和虎视眈眈的母后面面相觑,我顿时觉得背后生寒,哭丧着脸不知说甚么。
    我想了想才道:母后,您为何都不问兄长和姊姊,他们总是吵架,我脑壳都疼了。
    母后端了茶,慢慢饮了一口,靠在窗边道:因为他们不想母后问。
    她看着我,悠悠然道:那我问了,岂不讨人嫌?
    我认为这真是非常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母后的侧颜在阳光下,鼻梁的弧度优美而精致,弯起的唇角却显得有些狡黠。
    其实我认为,母后不是甚么都不知道。
    只是姊姊和兄长都爱护她,想要护着她一辈子,故而母后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很多时候便不忍心拆穿。
    而我的母后可是仙子,即便没有人保护,应当还是能活得很有滋味。
    我擦擦手起身,对母后扁扁嘴道:我去习字儿了,您有甚么要对您的宝贝儿子说的么?
    母后托着腮,对我微笑:多写点,送给你父皇看。
    从前都是母后检查的,但由于我渐渐大了,故而她认为应该交给更专长的父皇来瞧。
    可我有些怕父皇,虽然他也不时常板着脸,但我曾见到有大臣瘫软着从书房里被抬出来,而父皇却在里头继续和其他人,不紧不慢的缓声议着事,抬眸透过轩窗看我一眼,似乎有点笑意,却又漫不经心继续政务。
    我总是觉得,父皇是个很深沉睿智的男人,可我也是个男人,却分毫比不过他,虽然我只有十岁不到,却仍觉得有些丧。
    故而我有时还是缠着母后,要她帮我核查。
    然而今天,却不得不抱着纸笔去了父皇那头。
    父皇知晓我来是为了字帖,也不过是点头,以朱笔为我圈出几处写的不够好的地方,再把字帖还给我,使我改。期间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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