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吧游年。”李尧不太放心。
“还行。”傅游年拎起剑。
岑柠的妆刚才都哭花了,又去补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走到傅游年面前。
23场1幕,场记打板。
氿英想强行闯入禁地,却被南渊阻拦,两人争斗,相持不下。
张斐然眉头紧锁,刚刚那场戏岑柠的台词含糊不清,而且平铺直叙没有感情,要不然就用力过猛,现在拍打戏,感觉还不如站着说台词,这一看就不是相持不下的样子,她的动作凌乱无力,完全是拿着剑乱比划。
“停!”张斐然直接喊住。
岑柠没觉得这次又有什么问题,她被叫了一下午停,觉得这导演未免太事儿精。傅游年没什么反应,只是去旁边喝了几口水,抬头看着片场顶棚,刚刚有几分钟一直悬得很高,很轻地皱了下眉。
后面又接着拍,这次NG了十六条,岑柠根本没有力气了,第三条的时候她就说换替身来,张斐然不同意。
“什么都要替身?下午拍一个坐着不动的背影你都要替身,到底是你拍戏还是替身拍戏?再这样你就别干了!”张斐然终于按捺不住,这场打戏是最基础简单的动作,跟着武指好好学半个小时完全不会弄成这样,岑柠就没认真过。
能力不足没关系,什么都可以学,张斐然最烦的是演员完全没有态度。
矿泉水的箱子是放在郁奚旁边的,傅游年每次来拿水都从他身边经过,郁奚注意到他握着瓶子的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再这样僵持下去,这一晚上都得搭在这儿,张斐然使劲揉了把脸,指着郁奚说:“郁奚过来,你跟傅老师先拍后面那段。”
仍旧是需要吊威亚的打戏,因为都在禁地门前。为避免来回换场的麻烦,这些同拍摄背景的戏份有时候会放在一起连续拍,尽管剧情上并不一定衔接。
郁奚是男团出身,学了五六年跳舞,肢体协调很容易记住动作,以前又拍过很多打戏,基本上武指带着他练两三遍,就可以完整串联下来。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郁奚做的很到位,傅游年却出现了纰漏,在该去挡郁奚剑锋的时候忘记了抬手。
“抱歉。”傅游年下来后跟他说。
“没关系。”郁奚没太在意,谁都会有NG的时候。
张斐然脸色不太好,他还没开口,岑柠在一旁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句:“什么嘛,影帝不也会NG,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岑柠的经纪人也在,一听她这话脸色就变了,低声斥她,“胡说什么呢!”然后赔上笑脸赶紧给导演跟傅游年道歉,“小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平常不这样的。”
之后又接着拍了几条,因为之前耽误了太多时间,原定晚上十点收工,现在一场也没拍完,却已经十一点了。
拍到第五条的时候,郁奚手心里都是冷汗,感觉有些头晕,呼吸不是很通畅,胸口憋闷。他回头去找周小迟拿药,傅游年没看清他吃的是什么,好像是棕色的滴丸。
其实平常还好,只是今晚等太久了,威亚衣穿着多少有些束缚,他跟傅游年这场打戏又很难,体力消耗很快。
“张导,”傅游年去找张斐然,“对不起,我状态不太好,可能得稍微休息几分钟,调整一下。”
张斐然叹了口气,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行,那都停下来休息十五分钟。游年,你去找郁奚对一下后面的戏,你俩还有几句台词,今天必须把这场拍完。”
“好。”傅游年点头答应。
他过去找郁奚,郁奚正含着一根棒棒糖坐在马扎上低头看剧本。
虽然是夏天,入夜以后还是有一阵凉风,郁奚戴着他那双黑色漏指手套,方便翻看剧本。
纯黑的手套衬得他指尖越发苍白,傅游年只觉得那双手像是时刻冒着寒气,冰雕雪琢似的。这么闷热的天气,剧组里的演员几乎人手几个小风扇对着吹,对戏都不愿意挨太近,不然浑身都是湿汗,只有郁奚身边不一样,一靠近就感觉浑身的燥热悉数褪去。
傅游年看出郁奚可能身体不太舒服,但刚才陪自己NG的每一场表演都很认真,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和抱怨,张斐然喊停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跟他一起挨训。
“抱歉。”傅游年又跟他说了一句。
郁奚摇摇头,拿着剧本朝他的方向转过身去。
傅游年低头看到他手里的矿泉水瓶,瓶盖上画着一条很眼熟的小鱼,像是小动物在标记自己的地盘一样。
两个人对了一遍台词,又简单试了下动作,这次终于一条过。
郁奚可以下戏了,傅游年还得接着跟岑柠拍刚才那场,张斐然今天不太会轻易放人。
林白伊让刘姨时不时去郁奚那里照顾他一下,郁奚就麻烦刘姨今晚把雪球送到他那边。林白伊不喜欢狗,平常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对雪球就是踢踢打打的,郁奚不放心让它待在郁家老宅。
反正他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只要不拍大夜,都是会回家的,白天偶尔也在,不在的时候也有刘姨帮忙照看。
结果没想到头一天就没法早点回去,也不知道回家时雪球会不会已经睡了。
郁奚脱掉威亚衣,打算去卸妆,在往化妆间走的时候,有两个搬道具的场工从他旁边经过,有一个倒退着走的,没留心脚下堆着的绳子,一脚踩上去差点绊倒,幸好身旁有人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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