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次没空过去看。”傅游年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变态,他搜集了郁奚拍的所有杂志,和唱过的所有歌存在硬盘里,不在家时总是忍不住翻出来看。
郁奚觉得没什么关系,但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跟他说:“那决赛的时候你要来。”
“好。”傅游年笑了笑,答应他。
虽然现在才十一月份,但剧里已经拍到了过年前后的戏,腊月二十三那天,何闻在少管所里认识的几个小混混也被放了出来。
他们跟何闻犯的罪不一样,没有到杀人那么严重的程度,只是打架斗殴。
但从少管所出来后,却没有像何闻那样安静沉默地如一尾鱼一般,重新回到学校上学,而是趁着过年,又躲在中学外边的巷子里等着抢人。
傅游年终于忙完,返回剧组的那天,郁奚他们刚好拍到了那场戏。
那几个小混混在校门口堵人,结果一眼看见何闻,都觉得搞笑又稀罕,凑过去推推搡搡,很亲热地去勾何闻的脖子。
“呦,这不是何崽吗?”染黄毛带头的那个,伸手扒拉了一下何闻略长的头发,说,“怎么还人模狗样搂了摞书?”
何闻头一次对人表现出抗拒和厌烦,结果又被硬拉回去。
旁边走出校门的学生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表面看起来好像何闻跟那群人关系很好一样。
于是这些事都被捅到了老师那里。
何闻的家长也被叫到了学校。
一听说何闻不好好读书,勾结校外人员,何闻的妈妈劈手就扇了何闻一个耳光,声音响得让刚好来办公室送作业的纪嘉几乎心里发颤。
“我怎么养出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小杂种啊!”何闻妈妈哭得满脸通红。
何闻麻木地站在一旁,他似乎连怯懦和畏惧也不复存在,眼神里只是漠然。
纪嘉把那摞沉重的习题册放到了老师的桌上,回过头看了何闻一眼,何闻也刚好抬头看过来,扯起被打破的嘴角,朝她露出一点笑意。
窗外的阳光落在少年苍白清秀的侧脸上,纪嘉眼眶微酸。
老师也没想到家长会直接动手打人,连忙拦住,让何闻出去,然后单独跟他妈妈聊了聊。
纪嘉回班里把老师今天留的作业抄在黑板上,然后跑出去往操场的方向张望,终于在一处爬山虎枯败的墙根底下看到了何闻,他正蹲在低矮的雪堆上,叼着一根潮湿发皱的烟。
“被老师看到会记过的。”纪嘉对他说。
何闻只是一笑。
场记打了板,郁奚指尖的烟还燃着,傅游年从他身旁经过,直接顺手捻走,掐灭后丢到了烟灰缸里。
这几天寒潮过境,夜里气温骤降,又多室外拍摄的戏,所以结束得都比较早,一是怕演员和剧组其余工作人员感冒生病,容易最后招惹得全剧组完蛋,二是机器在这种温度下也冻得受不了。
傅游年给郁奚手里塞了个暖手宝,然后去跟韩澄整理后续拍摄计划,全部处理完也才八点多。
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傅游年就想约郁奚一起去看电影,结果罗辰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晚上出来玩呗。”罗辰那边听着很吵,像是在酒吧。
“不去,”傅游年说,“忙。”
郁奚跟着傅游年上了车,拿暖得热乎乎的手去摸傅游年的脸,然后被反手拽到了怀里。
“别这样啊,韩哥都跟我们出来聚了几次,你怎么就成天大忙人?”罗辰说,“今天人还挺齐,过来喝杯酒再回去找郁奚。”
郁奚拉着傅游年,小声跟他说:“我可以自己先回家。”
罗辰在电话那边听到郁奚的声音,笑着叫他:“回家有什么意思,让傅哥带你过来玩。”
傅游年不想跟他们去酒吧混,但是这群人每次总爱往酒吧里钻,别处还没办法逮到他们,傅游年就有点想带郁奚去见见他的朋友。
“在哪儿?”傅游年问罗辰。
“就槐宁路那个。”罗辰说。
傅游年听完皱了下眉,槐宁路那家是个gay吧,几年前他去过几次,不过倒不是很乱,整体来讲是个清吧。
“去么?”傅游年低头跟郁奚说了一遍。
郁奚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袖子蓬松,他还总喜欢戴那个羽绒服上的帽子,每次傅游年低头一看到面前那坨雪白柔顺的毛毛,都恍惚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留神,把那条小狗带上车了。
“我想去。”郁奚说。
“那走吧。”傅游年就开车带他过去。
郁奚还以为这酒吧跟普通的有什么区别,结果进去后发现除了大多数都是男的以外,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罗辰之前还骗他说有人跳脱|衣|舞。
傅游年避开聒噪的音乐声,低头听他说完,太阳穴突突地跳,揽着他肩膀说:“敢去看你就完了。”
郁奚抬起食指拨了拨下眼皮朝他做鬼脸,以示不屑。
罗辰跟其他人都在卡座那边,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瓶喝空的酒,都东倒西歪。
等看到傅游年他们来了,罗辰赶紧拍醒旁边那几个人,“来了嘿,别睡了,怎么一年不见酒量都倒退成这样?”
除了罗辰外,只有坐在沙发最靠背一侧的那个人还完全清醒着,郁奚当然还认得他,之前在逃生综艺里客串过npc,而且还是公司里的前辈,就主动打了个招呼,“许老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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