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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哥儿的早点摊,摆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熟悉,偏偏今日柳老爷上街捉妖,一来竟然没有瞧见人。阮旭的包子确实好吃,柳老爷时不时也会拜托管家过来买,一看人不在,顿时担心起来:不会是自己来晚了,被妖怪先行一步,抓走吃掉了吧?
    抓着旁边人问道:“每天在这儿摆摊的阮家小哥呢?”
    旁人看不懂这阵仗,担心是不是阮旭犯了什么事,可是想起平日柳老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了:“您不知道,阮哥儿近几日带回来个小公子,宝贝得不得了,今日带去书院,求先生教他识字呢。”
    随后又盛情夸赞了治鸟一番。
    这些柳老爷没听,人没事就好,先行打断奔着私塾去了。
    与阮旭交好的人,互相你看我我瞅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不是阮哥儿惹事,是新来的小公子惹了是非?
    几个八卦的干脆撂下摊子,跟过去一起看。
    书院里,一群人正头贴着头,缩在先生门外偷听。他们早就听说柳生的事情,也听说了治鸟的美艳,却没有想过这样的人竟然会跟他们坐在一起学习。
    先生一开始看见治鸟,也是先被外表镇住了。
    那些学生们说得不假,普天之下,恐怕再没有第二个能够与治鸟比肩的人了。感叹之余,也有些担忧:这样的容貌,放在书院,恐怕要勾得那群学生本就不在书本上的心思更加飘到天上去了。
    “叫什么名字?”
    “学生名叫治鸟。”听了名字,先生更不乐意了。这是个什么名字,比起寻常好人家的姓名,更像是那些烟花巷里的人才乐意用的,譬如香君、艳秋,尤其治鸟读出来时,语调微挑,如同在人心上抓挠,平白带出一丝旖旎味道。
    这些阮旭都不知道,他只是高兴,今日终于知晓了小公子的名姓。
    先生皱皱眉,从桌上挑出一页纸:“这些会吗?”
    治鸟接过来,看纸上字迹工整,墨水尚新,恐怕是哪个学生写下来的抄本。他不明白先生的意思,想到自己本来就只是为了学写字,干脆照着上面写的,全部念了一遍,抬起头来,等待答复。
    这下先生惊喜了,他听阮旭说只是来学写字,说“只识得不会写”,还纳闷儿,怎么可能有人只学了读,没学会写呢?
    想想阮哥儿也不过是个卖包子的,估计没什么见识,只是识得两个字就很惊讶,因此故意挑出一张字比较偏门的,没想到竟然全部念了下来。出于好奇,先生还是多问了几句。
    “学生前阵子失忆一次,从前往事一概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识字,如何写却是不记得了。”他坦然作答,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先生看他这样,暗暗怪自己小人之心。
    学习一事,哪分什么三六九等?他当初放着大学堂先生不去当,偏偏来这地方开私塾,不就是讨厌旁人身份看高低。如今竟然也同其他人一样带偏见看人,真是越老越回去了。
    随即点头应下:“那你每日下午来,我教他们什么,你就从旁听着,有不会,尽管来问我。”这就是答应了,阮旭真心为治鸟高兴起来。
    “先生莫要答应,这可是个大妖精!”
    还没有开心多久,门外传来一声大喝,一群人气势汹汹前来,最后面绑着一个人,正是柳生,领头在前的则是柳老爷跟管家。
    道士跟在后面,地位不高排面不小,方才那声正是他喊的。
    早就听说柳生撞邪,学生们还议论过好一阵儿,没想到自己吃瓜看戏竟然就发生在眼前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个个瞪亮了眼珠子,等着看两边人怎么说。
    先前还说世界上不可能遇到能够比治鸟更加美貌的了,没想到一转眼,这人就贴上了妖精标签,原来柳生见到的,还真就是这个人!
    听见声音,阮旭气急了,他当然明白这说的是谁。
    当场所有人,除了治鸟,还有谁能配得上这种称呼?当场大骂起来:“是谁凭空造谣?”
    一旁的道士见两人出来,眼珠子都快粘到治鸟身上,扣都扣不下来:妖精,真是个妖精!
    他东奔西跑那么多年,也在烟花巷里讨过饭,就从来没有见过美成这样的。心思活络,不知道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之后又忍不住叹息:这人,是越好看,他就越站理儿,为了能够讨口饭吃,对不住了。
    “哎呀,人哪有能够漂亮成这样的,快快从他身边离开吧,那可就是一只画皮妖!”
    这边闹得欢腾,远在京城也听得见风声。
    尤其对于这位无色不欢的时王爷,每日例行询问手下有没有哪里新出来绝色美人,要是有,他一定要先出手拿下。
    坐在后花园的小凉亭里,一边赏花,一边看湖中美人戏水。外人总传他府上有多荒唐,恐怕没有人知道,时亭就是单纯好美色,养在府里,纯粹是为了看。真要让他去碰,便有百般借口,总觉得自己那样做,是影响了心中对欲神的尊重。
    对外是这么说的,时亭从来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小时候梦中见过一人,不知是哪位仙子托梦于他,一见倾心,从此凡尘俗色都不入眼。派人日日寻找,不过是一直都没有能够找到自己期待的那一个罢了。
    第57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五)
    阮旭平日打点包子铺,不是个口舌蠢笨之人, 奈何今日遇上的道士, 是纯靠说话谋生的, 这就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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