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呀。”
为什么这么冷静?邵甘抬起头,正要往前走,没想到自己脚都被吓软了,身子一歪就想往治鸟身上倒。
恰巧治鸟一侧身……
什么吓人的东西瞬间就飞走了,邵甘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人身体的某个部分治愈了,理智从悬于一线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悬于一线”。
“喜欢吗?”
“不,不喜欢,不是,喜欢……”连话都不会说了,舌头打了结儿,眼前也晕乎乎的。治鸟也没有想到,原身的身体,杀伤力居然这么大。就连易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天然技能,头顶冒出来诡异的“蒸汽”,幸亏副本生物们都看不见他。
还没完呀,对邵甘这么个从未消受过美人恩的青年来说,抬起头又看到对方大约也有些羞赧,耳根通红还要装出前辈的样子,怎么都不躲开,心灵再次被会心一击。
就好像被魅妖当头一棒,一时间眼不知道朝哪儿看、手不知道往哪儿摆,本能都快忘干净,只觉得自己四肢五脏全都被拆来开,浸泡到温水中。
哪怕很快撒开手,隔出一段距离,那种感觉依旧无法消除。
“先走了,天色再暗的话……”治鸟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再往上添一把火。意犹未尽的语言,慢慢飘忽的尾音,只有两个人的空旷街道,似乎该有的气氛都已具备,不做些什么实在浪费。
治鸟迈开步子直接往前走,邵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拍拍脑壳赶紧跟上,假装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个意外。
怎么是假装呢?就是个意外而已,看他,脑子都成一锅粥了。
治鸟找到村里的小卖店,可惜有些迟了,婆婆已经把店门管好,门口撂下一块牌子,写着“已关门”。
试着伸手推,没有推开,应该是从里面上了锁。治鸟又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侧面、后面都有比较大的窗子。
跟其他人不一样,小卖店的窗户并没有被封条封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夜里防贼,落上锁。
透过窗户,治鸟能够看到婆婆还是坐在今天见面时的位置上,手里握着织帽子的织针,毛线团在篮子里。
应该是睡了,没有什么动作,毛线也不见短。
毕竟也是上了年纪,本来年纪大了就容易睡眠不足,已经睡过去没必要去打扰。治鸟摇摇头,小声说:“明天再来吧。”
而邵甘,在经历过一次春心萌动之后,短短几分钟时间又见证了第二次三观冲击。
他捂着下半张脸,自以为声音很小,悄声问:“大佬,你难道没看玻璃上的影子吗?”
“你说那个女孩子吗?”虽然肉眼没能够看到,不过透过玻璃,还是能模糊看到一个影子:一个长发的女孩子,就在玻璃映出来的象里,像只猫儿似的,头贴在婆婆膝头。
留意到有人看过来,慢慢地,把脸从背对他们的方向,转到正对,眼睛眨也不眨。
“所以说才应该离开呀,这么温馨的时刻,不能够拍下来就只能先离开了。”或许对她们来说,是难得贴近彼此的时候。
“好有道理。”话是这么说,邵甘总觉得对方说“不能拍下来”的时候,语调里莫名有些惋惜。
这大概就是新人玩家与资深者的区别吧,邵甘开始给自己洗脑:以后也是要在这个世界里存活的,既然如此,就跟在大佬们身边,学习他们的精神,贴近他们的素养。
再看治鸟,目光中多了一种名叫“憧憬”的东西。
自然收获一名小跟班,本人还完全不自知,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解密,当然不知道,那些行为给其他人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尤其是,夜幕真正降临的时候。
某些东西似乎终于苏醒过来,空荡荡的街上,开始盲目徘徊。
第96章 暴风雨中的白鸟(十五)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治鸟,睡觉的房间两边都有窗户, 哪怕帘子拉上了, 也并不妨碍遮住月光的影子疯狂刷存在感。
他睡眠质量很好, 可是入睡很难,尤其是这样的小乡村, 晚上月光正好的时候,更想要欣赏月夜。如此良宵,只是呼呼大睡过去, 岂不是太过浪费?
于是他就看到了遮住整面窗户的影子, 身体“奇”长,站在地上, 最头顶的影子却比窗子还要高, 双手如同某些融化的树枝,甚至能够听到那些融化后的液体“嘀嗒”落在地上的声音。
赏月的心情就这么没了,那就只能好好睡一觉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旁边有了声音。
翻过身,隔着他远一点儿的位置, 娄薇睁大了眼睛, 快要哭出来似的。见他回头, 眼珠子向上一转,示意那东西现在就在他头顶。
随后又往下瞟了一眼,是只用布帘挡住的门。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胆子特别大来着,以前跟闺蜜一起玩恐怖游戏,都是她直播, 闺蜜在一边捂着眼吐槽,顺便听她说相声。
现在忽然代入实体,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其实只有头顶那一个,倒也没什么,隔着窗户她甚至还能唱一段B-BOX,最可怕的是她本来以为“就这”的时候,一低头,脚边还有一个。
她的位置,靠门,脚底边就是布帘。
努力把腿缩回被子里,然后就僵住了,动也不敢动。
幸好醒来的不止她一个,有时候自己独自忍耐真得是非常压抑的事情,可是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同甘共苦”,那么就变得比刚才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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