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花楼中最有名气的那一个,谁都不爱、谁都不看,接受所有爱慕者的供奉,辗转在每一个玩客的怀中,却渴望着能够有一个人点燃枯败的心火。
救赎一颗看似美丽却早已空洞的心脏。
他呢喃着,带着一点儿隐蔽的微不可查的渴望,似乎是与宋航一样的,为了获得一点儿乐趣会奋不顾身的疯子。
他不在乎在空洞的心脏里,注入的是纯然美好的爱恋还是毒液,只想要那份空洞被填满。
在漫长时间中,宋航第一次拥有了找到同类的归属感,他的心脏似乎重新开始了跳动。
这会是一场短暂又漫长的爱恋,直到他们中的一方,对着另一方像条狗似的跪下,献上自己的全部,变成爱与欲的奴隶,哭泣着乞求。
在那之前,这份爱恋永远不会冷却。
“那么让我们从最简单的做起吧,你喜欢在上,还是在下?”宋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快告诉我吧,我已经,多一分都忍不了了。”
让他看看谁会是赢家吧。
是他先把万人追逐的恶花变成为他枯萎的暮死草,还是这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把他变成为博一笑,连皮鞭都甘之如饴。
宋航有这个自信,想要看着治鸟破碎的渴望从未如此高涨,那一瞬间,一定是他此生最高的成就。
治鸟却是伸手将人抵挡在前:“你现在的好感还是负数,忘了吗?”
被摘下,养到某个人书房中的花,才是最脆弱的存在。
就连皇帝都曾要求他放下楼中的一切。
那人向他许诺“皇后”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完又红了脸,笑着说“万人之上也是可以的”。饶是如此,依旧被拒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与宋航的赌约就是一个谎言。
他永远不会从高楼中走下去,汲取恶土中的营养绽放出来的花,把自己连根拔起就是最愚蠢的选择。
那些空洞的渴望,就像虚假的脆弱一样,如此轻易就可以伪装。
他毕竟,不是蚌。
作者有话要说:一层又一层,每一层套路都不同
第101章 暴风雨中的白鸟(二十)
这世界最特殊的存在是谁?
任何一个进入游戏里的新人都会这样好奇地问上一句, 或许是怕自己吃亏, 或许是想要趁机勾搭一番。
每个资深者都有各自的答案,可所有答案里,都少不了两个人。
其中一位, 是个养“圣父”的女人,她热衷极致的纯真与善良,故而以此为要求限制所有人, 意图打造一个和谐美好的世界。
听上去很美好,“可那女人, 本身就是恐惧与歹毒的化身”。她爱美好, 而那个被她爱上的却绝对不可以表露出任何肮脏卑劣的另一面。说这句话的资深者打了个哆嗦, 不敢去回忆年少轻狂。
毕竟, 没有一定的实力, 一群穷凶极恶又没有死亡束缚的玩家们,怎么可能会听从她的调令?
再加上她身边那个虚伪的圣父, 甚至会如同恶魔一般, 趁女人不注意, 诱惑同行的玩家做坏事。被发现的下场当然极惨, 这些口口相传的经验, 自然是用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
而另一个, 则是完全没谱的传言。
在无人愿意深入的囚笼里,有一个连系统都畏惧的特殊存在。属于他的“没有死亡”,与所有玩家都不一样,那是身处游戏之中又被彻底排除在外的存在, 为了监管他,不得不投入地狱的最深处,由那个凶名在外的管理者亲自监管。
邵甘掐灭手里的烟,一个后跳躲开了来自暗巷的偷袭:“调查的怎么样?”
“古怪的女人,但是已经找到了。”娄薇腰间别着一把柴刀,或许是新人期第一个名副其实的兵器,用习惯后反而爱上了这种感觉,从此也就断绝了换把漂亮武器的念头。
肩膀上还在流血,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跟在她背后的女人却对此不闻不问,好似与她全无关系,只是默默看着:“你好呀,小宝贝。”她笑起来,这个世界里的人,对她来说都是“小宝贝”。
看了一眼娄薇肩膀上的伤,邵甘已经知道了女人的目的,从道具袋里掏出一瓶血药,拎到伤口上:“麻烦你了。”他客气地说。
娄薇惊恐地瞟了他一眼,没想过他还有这么客气的一面。两个人新人时期组队后,过了好久,各自有了名气,偶然相遇才确定为固定队友。那时候她才知道,邵甘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当时的前辈。
可惜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偶然从其他人的通关记录里,见到当时站在前辈身边的那个男人露出的半张脸,才终于有了大致调查方向。
女人看着邵甘的一言一行,终于笑出来:“我叫婼颜,需要我的庇护吗?只要你足够善良,就可以抵达我的国。”她向邵甘张开双臂,像头顶光轮的圣母,也像引人堕落的魔鬼。
“不,我们只是想要闯进囚笼,恳求您的帮助。”他不可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避免女人以为他是出于私心。
实际上他就是出于私心,想要从中带出前辈。他相信自己已经可以好好照顾对方,不论是积分还是其他什么的。
当然,也可能掺杂着嫉妒或者不甘心。
他不能直白地表露,婼颜却犯了难:“这可不行,我不能解散囚笼。”这是属于她的规则,对于失去积分的人来说,囚笼反而是一种保护,给了他们从头再来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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