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小山子转身就将铺子门给关上了,老木匠眯起双眼坐直身,三妹吓一跳,也顾不上吃食,连忙凑过去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她面色紧张,担忧的看着小山子。
小山子眼睛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没事。”
他将凉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接着跪在老木匠身前,从怀里掏出那五十两银子,银子是被一块布装着的,“师傅,求您将三妹许配给我,我小山子一定会好生待她,永不离弃。”
三妹一愣,接着红了眼,也跪在小山子身旁,“爹,我这辈子就认小山子,别的我都不认!”
他们早已两情相悦。
老木匠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那包银子放在桌上,打开后,对三妹和小山子招了招手,两人对视一眼后凑上去。
“看看这堆银子,你们有啥想法?”
小山子头铁,心直,“姚哥和马哥比我亲哥还亲,我没有亲哥,以后他们就好比是我和三妹的亲哥,这银子我也会连本带息的还上,这份恩情我更是记一辈子都不为过。”
老木匠又看向三妹,“你是姑娘家,心总比男娃细,你说说。”
三妹抿了抿唇,看着那银子轻声道,“早前我就听说姚大哥他们乡下在建房,虽说现在的生意不错,可建房也不是一笔小钱,这银子是有五十两,可里面除了有二十两碎银子,其余多是铜板,可想而知,这都是他们做生意攒下来的,可小山子上门借银子,他们二话没说便借了,这么重情义的人,不多见。”
小山子看着那银子,眼泪哗啦啦的流。
老木匠瞧着他那模样,也没说什么没出息的话,而是长叹道,“我就是死了,你们有这两兄弟照顾,我也放心得下你们两人。”
“爹!”
“师傅,莫要说这种话,”小山子抹着眼泪。
老木匠从怀里拿出一叠着的纸递给小山子,“你当我是铁石心肠之人?”
小山子疑惑的接过,再打开一看,茫然的看着老木匠,“这是啥啊?”
三妹在一旁又哭又笑,跪在小山子身旁,伸出手打了他一下,“这是房契啊,是五婆家的房契啊!”
原来,老木匠早就将房子买下了,他在小山子跟前几番提及三妹的以后,也是为了试探小山子的心是不是够诚,他想过小山子跟姚彦他们借银子,可想的最多也就能借五两,不想对方借了五十两,这说明姚彦他们对小山子人品有足够大的信任。
小山子将银子还给了姚彦他们,姚彦这才得知老木匠那些事儿。
“房子虽然旧了些,可不漏风不漏雨,我与三妹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五,我是木匠,学了那么多东西,到婚期前我能做出新家具,也能将屋子翻一翻。”
木材他回乡下的山上砍,即便辛苦些,可好歹是为了自己的家,再辛苦那也是满满的甜。
小山子满身都带着喜气,看得马裕和姚彦失笑,小山子走时,姚彦做了一碗凉粉,两碗凉糕,让小山子带回去,“就当我听见这事儿高兴,送给你们吃。”
小山子推辞不过,只能接住,这份情他永远不会忘记。
地基买下后,便开始拉料建房,由于农忙,所以姚彦和马裕是给钱找人建房,不是欠人情,二十文一天,不包吃,茶水管饱。
来的人不少,在镇上干体力活一天才三十文,这建房可比背重东西轻松,来的人如果是外村的,就自己带干粮,文铁匠和马叔这里烧开水给他们下饭,而若是在村里的人,则是家里人送过来,或者是自己回家吃,中午是有休息时间的,除了下大雨外,活儿都没停过。
“好在今年的雨水少,”眼看着房子开始成型,姚彦十分高兴的说道。
文铁匠看了看天,“再过一月,咱们的房子就能大成,庄稼再来几场雨收收惊,初秋一过便能丰收。”
“是啊,”马叔今年咳嗽都没听见一声,姚彦特意请黄老大夫来给两位老爷子查过脉象,都十分不错,这也让姚彦和马裕放下心。
从村里回来后,马裕去了布庄,买了几件成衣,都是短衫,穿着凉快。
“好看吗?”
姚彦选了一件穿上试了试,让马裕看,马裕点头,“好看。”
姚彦笑,“我穿什么你都会说好看。”
“那也不是,”马裕皱眉。
姚彦好奇追问,“那我穿什么不好看?”
马裕思索了一会儿后,才轻声道,“穿太多了就不好看。”
姚彦:……呸。
后院的木兰花树繁叶茂盛,日头大的时候,两人便窝在后院的木兰花树下盛凉,“阿爹说鸡鸭在那块地里过得很潇洒,兔子窝也做得很好,每天只有吃新鲜草的时候,才会钻出来。”
姚彦窝在马裕怀里听着。
“两条狗也定下了,是狼狗,胖嘟嘟的肯吃食,再过十几天就带回家养着,咱们得多回去看看,否则不认人,回去就咬咱们可不行。”
“多买点大骨头回去,咬就不给吃的,”姚彦出主意。
“狼狗护主,大骨头即便不给它们吃,也会叫的。”
姚彦笑了笑,“这么说,咱们后山有狼?”
“也不是,如果原本血里就有狼狗的血,那也会成狼狗的,”马裕说起自己小时候听见的传闻,姚彦也觉得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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