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尾天狗与七爪恶鹰的眼珠微微扭动了一下,黑雾蒙上了它们的眼睛,只见那石雕的外壳逐渐脱落,那三尾天狗与七爪恶鹰竟活了过来,只是那本该是黑色的眼眸却被那黑雾染成了血一般的眼眸,在黑暗之中显得愈发的诡异惊悚。
它们一个煽动起巨大的翅膀,一个满嘴獠牙,皆是凶相毕露的撞开了青铜门。
只是当它们见到了那大殿之中,祭台上的黑衣男人时,却瑟瑟发抖的收敛了獠牙、蜷缩了翅膀,像是两个乖巧的宠物一般。
祁朝缓缓睁开了那双黑洞洞的眸子,那眼眸之中竟没有分毫光芒,黑与白界限分明却又分外空洞。
不一会,那眼瞳竟慢慢的变了形状,变成了宛若蛇类竖瞳一般的模样。
祁朝俊美妖邪的侧脸竟密密麻麻的覆盖上黑亮细碎的鳞片,下身也缓缓扭曲成一条蛇状的后尾,他看起来就像是上古奇谈之中的鬼蛇,人身蛇首,剧毒噬人。
黑雾缭绕在他的周身,缓缓的包裹住他这具奇特的躯体。
祁朝这具身体的嘴角有些自然上勾的笑意,可这几分笑意在如今这副模样之上并不显得温和好看,反倒是多添了几分鬼魅阴冷。
他眼眸微转,蛇类的竖瞳缓缓转化为正常人类的模样,黑雾在一瞬间尽数消散,他变作了原来与谢余相见时的模样。
可不能吓着他了,祁朝想。
他一步步的走下祭台,伸手,那两只异兽便乖巧的变小,窜进了他的掌心。
祁朝嘴角微微上扬,这些名门正派还真是有意思,莫不是以为这三头天狗与九爪恶鹰当真能镇的住魔尊祁朝。
他如今彻底解开封印,原主的记忆便也被他吸收了去。
这具身体当初被和玉仙尊镇压的原因其实更大部分是当年的‘祁朝’恰巧遇上了蛇类的蜕皮期,这期间他本就虚弱,被和玉仙尊镇压也是意料之中。
祁朝阴森的眼眸微转,他嘴角裂开一抹笑,莫名的显出几分诡异,他对着九爪恶鹰低声道:“去帮本主将那五易派尽数灭了。”
“回本主这里复命时,一千七百九十一个人头,一一呈上。”
“若少了一个,本主便送你入那九魇无主之地。”
九爪恶鹰吓的浑身发抖,连连点头,这才振翅离去。
九爪恶鹰本身便有极强的邪性,且它与那三头天狗皆是寒山洞地宫的阵眼所在,如今这九头恶鹰飞离了地宫,寒山洞阵法被破,整个寒山洞的阵法便分崩离析了。
谢元白盘腿坐于寒泉,这心魔近几日愈发躁动,光是看着谢余已然是不满足了。
谢元白本身清冷无尘,自然是做不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但若当真被那心魔给扰了神智,做出什么可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对于谢余,他如今一时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虽活了几百年,可对于人间情爱,到底还是头一遭,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
更何况,谢余如今百岁都未曾到,在修真界也就算是个毛头小子少年郎。
少年郎的爱情通常都如此激烈,为渴求之人而拼却全部力气。
可少年郎的爱情却又是短暂的,谁知他是否会遇上另一个更优秀的,从而······抛却旧爱呢?
谢元白蹙眉,手指轻轻攥紧。
忽的,他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的,裹上白袍,直直御剑向无相宗西南侧奔去。
无相宗西南侧,便是寒山洞所在之处。
那冲天的魔气叫谢元白愈发感觉不对劲,寒山洞阵法乃是古阵,只要存在一时便不可能会有一丝魔气出现在寒山洞,地宫阵法怕是被破了。
待谢元白到了寒山洞的时候,无相宗的五大长老都已然齐聚等着他了。
“仙尊,这地宫阵法几乎全被破了,那地宫下的魔头怕是······”
打头的长老担忧的对谢元白微微拱手道。
寒山洞的阵法已然被破,如今这洞中风雪便止了、甚至是在缓缓的融化。
谢元白眉眼冷肃,他对五位长老冷声道;“本尊前去地宫一探究竟,尔等且先去开启护宗大阵,稳住门下弟子,莫要惊慌。”
五位长老对谢元白十分信服,齐齐应下便退离了。
谢元白手中持剑,整个人化作一阵流光直直奔向地宫。
祁朝彻底挣脱了封印,积蓄了如此久,可以说他的力量几乎恢复了巅峰时期。
一道剑光向他门面刺来,祁朝眼尾微横,手中凝着黑雾,直直便撞了上去。
黑雾与剑光的碰撞产生了极大的法力,叫这失去阵法的地宫摇摇欲坠。
不少石头都滑落砸了下来,地宫将毁。
祁朝并不想这样早便与谢元白对上,谢元白当年有能力封印前身,足以说明他还是有些手段的。
他黑色的发尾微微扬起,对谢元白似笑非笑道:“和玉仙尊,许久不见了,凡间那一面可真是印象深刻啊。”
祁朝黑洞洞的眸子直直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见你如今这般,当是渡劫失败了吧?”
谢元白脑海中闪过一抹影子,他记起来,当时他在凡间历劫之时似乎曾见过这人,当时谢玦还因此而妒火中烧。
只是当时这人是如何出来的,又为何会与谢余在一起甚是熟练的模样?
祁朝勾唇,趁谢元白深思不属之时直接引那黑雾扰他心神,牵动他的心魔,翻身直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