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次,他在骤然回首后,总能在恍惚间瞥见一角红衣,一缕墨发,而在他心脏狂跳不可自已的时候,定睛看去,却总会发现只是一抹幻象。
黎沐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有些愤恨地磨了磨牙,在薄薄的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齿痕。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本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所以,在他的侍妾勾/引他时,他的身体诚实地有了反应,但是他的脑海里竟然满满的都是那冷淡到艳极的眉眼,寒凉却狠戾的目光。
然而再看看侍妾妖娆的身姿,绝丽的眉眼,白皙柔软的肌肤,他忍不住性质一冷,然后恼羞成怒地让她退下。
黎沐盯着摇曳的帷帐,眼前忍不住浮现出那人的手指。
冰冷的,修长而白皙,指腹柔软而细腻,而掌心处却覆盖着一层薄茧,现在他仿佛都能感觉到,这双手摁住他的腰时的触感。
寒冷如玉,却被他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热量。
一股热流自下腹涌起,在他的面上蒸腾起红云,他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喉结,只觉得心如鼓擂。
手掌下滑,握住自己的要害,然后灵活地动了起来。
他想像着,那双冰冷的手抚过他的下腹,细腻的指腹轻轻地搔过他敏感的顶端,修长的指节在自己的下腹处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仅仅是想象就让他把持不住,低吟着she了出来。
几秒钟的空白后,黎沐看着自己手指上浊白黏腻的液体,忍不住把脸埋入了被子。
这下真的栽了。
【九】
偶师的身后跟着两个嘎吱作响的人偶,血色的袍角到处仿佛都能带起一阵隐隐的血腥,长长的袖间,冷而白的指尖轻轻捻着一缕丝线。
他在等。
等当今圣上第三子黎沐的到来。
冰冷的风带着丝丝缕缕危险的气息,吹起一缕墨发,几片枯叶轻轻地落在肩头。
人偶黑白分明的眼珠灵活地转动着,波光流转间一派森森冷意。
那个委托人请他杀的对象身份很不寻常,对方不仅位高权重,踪迹也极难寻觅,直到在半个月前突然现身,然后大张旗鼓地搞游历,搅得整个江湖不得安宁。
偶师勾起暗红色的薄唇,幽深的黑眸里寒意森森。
位高权重也不过只是人命一条罢了。
僻静的小路上,一顶装饰豪华的软轿正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
黎沐端坐在软轿中,闭目小憩着,锋利的剑眉紧紧皱起,面孔上有隐隐的忧色。
他运用自己的情报网络,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红衣男子的身份。
偶师。
见喜怨二童子,如见阎王出的偶师。
毕竟,他的形象太过鲜明,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过于赫人。
红衣墨发,腕上的操偶线,苍白的皮肤,高超的武功,还有绝世的姿容。
黎沐轻轻地按了按左胸,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激动地跳动声,仅仅是想象,他几乎就要被胸口的窒息感弄得喘不上气。
在知晓他的身份后,他几乎疯魔般地收集着那个人的所有资料,民间与江湖中传播的只言片语,真假掺杂的传言,和把他妖魔化的鬼神之论。
偶师,可夺魂。
他轻轻的笑了,墨色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其实这也没错,他确实是夺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委托,但是,比起那些被偶师盯上的人,他丝毫没有害怕恐惧,而是十分激动兴奋。
他来找他了。
所以,他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大肆公开自己的行踪,开始了一场惊动整个江湖的游历。
但是,都已经整整半个月了,为什么偶师还没有出现呢?黎沐的脸上忧色更深,不会是他没有把那个委托当回事吧?
【十】
软轿在缓慢地向前行去,瑟瑟的秋风吹起帘栊,冷如水的秋色被送入轿中。
斜阳慢慢西沉,血色的残阳大片大片地铺陈开来,低而萧瑟的枯木被拉长,在地上刻下深刻的黑痕。
空旷的路上,一个红衣男子背着斜阳站在路中央,身后跟着两个孩童的身影,由于背光的原因,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血色的夕阳如同匹练一样流泻在他墨色的长发上,一袭红衣仿若浸染着浓艳的鲜血。
红色袍袖下,苍白的手腕轮廓纤瘦而优美,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动,轿夫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头颅就咕噜咕噜地滚落下来。
血色喷涌,映衬远处冷冷斜阳。
那两个童子嘎吱嘎吱地迈动步子,纤细的腿伸展开极大的幅度,速度竟然迅速的让人难以想象,他们脸上僵硬的哭脸和笑脸,和灵活转动的眼珠,看起来格外诡异渗人。
周围窜出来几道黑影,显然都是武功高强,是江湖上少见的高手,他们把那顶软轿团团围住,保护的密不透风。
偶师勾起一丝冷冷的微笑,冶艳的眉眼浸染着血色,显得愈发邪异妖冶。
他之所以自称偶师,就是因为善于操偶,但是,哪有偶师只有两个人偶呢。
他指尖微动,只见周围草丛中跳出来数十个同样的人偶,不同于那两个童子,他们完全没有五官,脸上只有两个窟窿,黑黝黝的眼珠在窟窿里乱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