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舟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见一个冷冷的笑声幽幽传来:“好啊,好啊!原来藏得这般隐蔽,难怪我一直找不着!”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向他袭来,快得如同闪电。
“晚舟,小心!”萧骆北一把拉开了他护在身后,连出三掌,将那道黑影化解了去。
“萧四!”萧骆北收掌,怒目环视着四周,只见房梁上悠然落下一道人影,正是萧沉影。
慕晚舟难以置信,又是惊喜,却又是伤心,目中带上了泪光:“殿下……为什么……你又、你又……”
他思绪起伏,万分复杂。他见萧沉影猜到了此处,心里觉得开心,毕竟四殿下与他心意相通了,都觉得此地是二人最难忘的地方;但却又见他再度对自己下手,只觉得心碎欲裂,万分痛苦。
萧骆北一把扶住慕晚舟摇摇晃晃的身子,将虎符稳稳收到了怀里,怒目盯着萧沉影恨声道:
“萧四,你为何又对晚舟下手?!”
萧沉影微微一笑:“皇兄,你莫要挑拨离间,我只是想拿到虎符而已,不曾想要伤害晚舟。”
“你别狡辩!”萧骆北厉声道,“你屡次三番想用摄魂功将晚舟变成傀儡,你怎么忍心?!”
慕晚舟听了这话,周身一抖,死死的盯住了萧沉影。
“殿下……”他语声轻微,却带着决绝的苦痛,“你想要虎符,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何、为何要……”
“……”萧沉影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恨意,却是一言不发。
慕晚舟一把推开了萧骆北,踉跄着向萧沉影走去:“我什么都愿意为殿下做的,只要殿下说一声,我这条命也可以……”
他离萧沉影已经很近,痴痴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萧沉影的衣襟。萧沉影眼中一凝,却是本能般的一挥手,一道内力飞出,将慕晚舟弹了回去。
“别碰我!别碰我!”他有些混乱般的大声叫了出来,一手捂住了额头,似乎纠结万分,又痛苦万分。
“晚舟!”萧骆北连忙一把接住了慕晚舟,转头怒斥道:“萧沉影,你做什么?!”
慕晚舟不会武功,这道内力虽然不算强劲,但也绝非他的身体可以随便承受。他嘴角渗出细细的血丝来,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萧沉影还在语无伦次的喊着:“离我远一点……别碰我……脏……好脏……”一边胡乱出掌,在空中一阵乱击。
慕晚舟眼中又是惊愕,又是疑惑,还有深深的刺痛。
萧骆北被他激怒了:“你说谁脏?!”他最见不得有人诋毁他的晚舟。
萧沉影死死按住额头,万般嫌恶的咬牙道:“他昨夜才与你、与你那般……今天却来说愿意为我做一切。让我怎么信?!怎么信?!”
“……”萧骆北怔住了,慕晚舟也怔住了。
萧沉影原来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追踪到了他们,二人昨晚的事,他也全部知晓?
并且,这样更说明,他根本不知道慕晚舟将虎符藏在何处、何处才是他与慕晚舟最难忘的地方,才只能一路跟着他们,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我……”慕晚舟嗓音发颤,心如同陷入万丈深渊一般,急速下沉,“不是的,殿下,不是的……”
“你不要再说了!”萧沉影混乱的运功出掌,向二人袭来,“你说你对我一心一意,却无数个日日夜夜,都与他纠缠不清……我觉得恶心……太恶心了!”
慕晚舟周身一震,彻底呆住了。
萧骆北火冒三丈,拔出龙纹金错刀迎了上去:“你给朕闭嘴!你难道不知道晚舟是为了你……”
萧沉影怒吼道:“皇兄又懂什么?!懂得失去容貌、失去身份、被迫像蝼蚁一样活着,还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爬上别人的床的滋味吗?!”
“那不是你不肯现身、处心积虑等他人替自己谋划的结果吗?!现在又怪到晚舟身上?!”
两人都怒不可遏,在空中缠斗起来。萧骆北虽然武功不比陆逐川弱多少,但此刻伤势还未恢复,萧沉影的招式又诡异狠毒,他逐渐不支,只能勉强抵挡。
他寻到一个机会退回来,拉了慕晚舟:“晚舟,先走!”
但慕晚舟如遭雷击一般,在原地呆若木鸡,只恍然的摇着头:“不,不是的……”
“走啊——”萧骆北拉他不成,已被萧沉影追上来,一掌击在胸口,顿时胸中翻江倒海,往后退去,又吐出一口毒血来。
萧沉影目露凶光:“今日皇兄不留下虎符,休想离开!”
萧骆北冷笑道:“镇西军虎符何等重大,怎可落入你这样的人手里!”
说着强行拉了慕晚舟,回头与萧沉影硬生生对了一掌,借了掌力往废墟外飞去。
没想到刚刚飞出去,突然从四周飞来密密的箭雨。原来,废墟外竟密密麻麻排满了一队弓箭手,都穿着西域都护府的驻守军服,正等着他们。
萧骆北将箭雨纷纷击落,但肩头上还是中了两箭。他正在惊异萧沉影怎可能调来都护府的驻守士兵,却听见从弓箭手的后方传来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
“给朕拿下这两个盗取镇西军虎符的乱臣贼子!”
听到这个声音,萧骆北惊讶得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
慕晚舟也微微一震,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
这个声音对二人来说都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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