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参刚才看到的牌位,其中就有钩喙的牌位。
钩喙在羽民之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据说火浣布的技艺,只有钩喙才懂,就连他的父亲也不懂,因此钩喙死后,羽民才会如此伤心。
纵使貂夫人再怎么不喜欢钩喙,但是钩喙的声望摆在这里,所以羽民的后人也会供奉钩喙的牌位。
万俟林木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家丑不可外传,这么大的丑闻,罗参倒是一清二楚的。
罗参笑了笑:“谁让我们无启族是活的最长久的部族呢,族内有很多笔录,都会记载一些奇闻异事,流传下来的。”
罗参无聊的时候,就会看看这些笔录,只当是看小说了,因此知道的内幕比较多。
骨碌碌——
是轮椅的声音。
正主终于来了……
羽燃坐在轮椅上,高大冷漠的火浣推着轮椅,从远处走了过来。
“羽家的家主来了!”
“是羽燃。”
“年轻有为啊。”
“就是这腿……”
众人笑声窃窃私语,羽燃坐在轮椅上,面容带着得体的微笑,一看就是商人本质。
“今日我羽家祭祖,各位能赏脸,真是蓬荜生辉。”
羽燃先来了一段开场白,多半是客气的话,随即对羽伯说:“羽伯,开始吧。”
羽伯点点头,朗声说:“祭祖开始——”
羽伯又说:“净水。”
万俟林木嘴里还叼着橘子,含糊的说:“喝水么?我正好吃渴了。”
罗参有些无奈:“不是给你喝水,是给你洗脸洗手。”
万俟林木难得一脸迷茫,又不是要睡觉,为什么还要洗脸洗手?
罗参低声说:“祭奠之前,要净脸和净手,以示对祖先的尊敬。”
万俟林木这才明白,毕竟他也没有祭过祖。
净手之后,就准备上香了。
众人全部站起来,纷纷进入祠堂,羽伯开始选读羽家的家训。
火浣将羽燃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在软垫之上。
他本是要跪着的,但是羽燃腿脚残疾,根本无法跪下来,所以只能坐在软垫之上。
羽伯长篇大套的宣读着羽家的家训,万俟林木是个外人,因此不需要跪着,只是站在人群中听着。
万俟林木听得有些乏味,打了一个哈欠,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原来是金缕。
金缕竟然在嗑瓜子!
金缕冷着一张脸,面色淡然,一股“高岭之花”的模样,却在嗑瓜子。
咔咔咔——
咔咔咔——
咔咔——
幸亏他站在后排,不然祭祖的人一定听得到,好像砸场一样。
大金异常尴尬,赶紧低声说:“小金。”
金缕吃着一半,干脆不吃瓜子了,往嘴里塞红枣。
大金一看,登时满面冷汗,这红枣和瓜子,不是供桌上的那些么?
供桌上有一个盘子,空了半个,显然是被金缕给偷走吃了!
万俟林木正无聊,就冲金缕招了招手,金缕把瓜子花生和红枣塞给万俟林木一些。
万俟林木又塞给罗参,罗参无奈的说:“你吃吧,我不吃。”
万俟林木说:“谁让你吃了?给我剥。”
罗参:“……”
咔咔咔——
咔咔——
前面祭祖,“咔咔咔”的声音就没断过。
大金实在头疼,低声说:“小金,别嗑瓜子了,吃点别的。”
金缕一听,十分“委屈”,面无表情,磕磕绊绊的说:“我……没、吃。”
大金侧头一看,小金手里的都吃光了,的确没有再嗑瓜子。
但是那“咔咔咔——”的声音却没有断。
大金转头去看万俟林木,万俟林木也没有嗑瓜子,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咔咔咔——
咔咔——
咔咔——
声音还在继续。
因为那声音太大了,所以前面祭祖的人都听见了,羽伯正在宣读祖训,被打扰的停住了声音,向四周张望。
“安静!”羽伯说:“安静,大家请安静下来。”
羽伯这么说着,众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站定在原地,向四周望去。
咔咔——
咔咔咔……
咔咔咔咔——
那嗑瓜子的声音竟然还没有停息,不知道是谁这么执着。
咔咔——
咔咔咔——
羽伯有些奇怪:“祭祖仪式已经正式开始,还望各位配合,待祭祖之后,我们会为各位贵宾奉上佳肴,还请各位……”
咔咔咔——
那声音又出现了,打断了羽伯的声音。
一时间,祠堂里寂静无声,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孜孜不倦的嗑瓜子,也太不把羽家的人放在眼里了。
众人的目光探寻着四周,在场的人都是一脸茫然,纷纷寻找。
点着白色蜡烛的祠堂,鸦雀无声,只剩下“哗啦啦”的火苗声,燃烧着寂静的空气。
祠堂本就阴森,突然安静下来,就更显得阴森,摇摇曳曳的烛火,照亮着祠堂里每一个牌位,一列列的牌位蔓延在四周,围拢着一口黑木棺材。
那棺材里没有尸体,一直放在祠堂里,相当于一个衣冠冢,摆在羽家的祠堂,已经不知道几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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