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帮你捡。”裴恒说着蹲下身去,手刚伸出来,就被楚亦寒一把握住。
“手才好就不想要了?”楚亦寒沉声问。
裴恒笑了笑:“那我去拿扫把。”
“不用了,我来吧。”吴伯这段时间悄悄试探过裴恒,见他性格和穆立新完全不同,一开始的偏见也少了不少。
裴恒的白T恤被咖啡打湿,染成了棕褐色,后背沾在身上异常难受。
楚亦寒吩咐他去换衣服。
裴恒有些尴尬:“我就这一身了……”
楚亦寒不解:“其他衣服呢?”
“搬走了……我原本今天是想来跟你告别的。”裴恒说。
楚亦寒蹙起眉头。
“我手好了,该搬回家去找工作啦。”裴恒冲他摇了摇自己的手,结痂退去,伤口刚长出白嫩的新皮。
楚亦寒怔了片刻,竟有些不适。他垂了眼,压低声音道:“随你。”顿了顿,他似是有些不甘心又问,“房子打扫好了?”
裴恒点头:“嗯,昨天去打扫过。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声再见,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啦。”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楚亦寒的生活仿佛成了一潭死水。
他转身回屋。
浑身湿漉漉的赵倩披着毛毯走出来,不屑道:“欲擒故纵,你故意顶着这张脸接近亦寒,想做什么?”
她说变脸就变脸,裴恒故意气赵倩:“想做所有你不能做的事。”
赵倩不服气的反问:“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你说呢?”裴恒想起游泳时和楚亦寒近在咫尺的距离,身上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令裴恒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赵倩恼怒:“你不许叫亦寒!亦寒是我的,只有我能叫!”
裴恒快被气笑了:“他身上又没写你名字,凭什么说是你的?我就叫,亦寒亦寒亦寒亦——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亦寒倚在门边,噙着一抹不分明的笑。他挑眉,不答反问:“怎么不喊了?”
还以为他早就回房去休息的裴恒:“……你都在这里了,我还喊什么?”
楚亦寒轻哼一声,似乎心情不错。
“去换掉。”他抬手把一身新衣服丢给裴恒,即将转身进屋时,停下脚步特意强调,“我不是任何人的。”
赵倩面如死灰。
楚亦寒这是警告她。
她刚刚试图跟楚亦寒借换洗衣物,被楚亦寒以不合适为由拒绝,让女佣借给她一身。
现在裴恒都没开口,楚亦寒居然主动借给他,气得赵倩恨不得冲进裴恒房里手撕了他。
虽然天气很热,但一直穿着湿衣服也不是办法。赵倩无奈,只能先换上女佣准备的衣服。
尽管女佣说这是她新买的裙子,还没穿过,但赵倩始终都觉得透着一股子下人的气息,哪哪儿都不舒服。
她今天自觉丢脸丢大发了,想早点离开。谁知出门看到楚亦寒开着车等在门口,赵倩面露喜色:“亦寒,你来送我回家吗?”
楚亦寒:“不是。”
赵倩面上有些挂不住:“那你出去,能捎我一程吗?”
楚亦寒:“不顺路。”
赵倩不死心:“你都没问我去哪里,怎么就知道不顺路呢?”
楚亦寒没耐心跟她周旋:“你自己的车和司机就在前面,何必浪费我的时间?”见裴恒从屋里出来,楚亦寒抬了抬下巴,“上车。”
裴恒意外:“送我回家吗?”
“嗯。”楚亦寒将车往前滑了一小段,躲开杵在副驾驶门外的赵倩,方便裴恒上车。
瞧着他们远去,赵倩气得咬牙切齿:“裴恒!你算个什么东西!”
裴恒坐在车上连打三个喷嚏,他寻思多半是赵倩在骂他,试探性的说:“那姑娘好像挺喜欢你的哦。”
楚亦寒瞥了眼他,淡漠道:“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还让她自由出入你家?”裴恒反问。
楚亦寒听他语气像是带着三分醋意,心情意外的有些好,解释道:“她家原本和我家是世交,是楚氏最长久的合作伙伴。我父母去世后,她父亲帮过我。她来玩,我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楚亦寒做不到对赵倩事事关心,但也不至于置之不理。
穆立新的行事宗旨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当年锦城的大小企业家都经历过他的洗礼,赵倩的父亲赵金良也在其中。
但不同于楚家的家破人亡,赵家不仅保住所有资产,甚至一度位列前茅。
裴恒用上帝视角看过原文,知道这是因为赵金良暗中投靠了穆立新,出卖合作伙伴才有今天的地位。
穆立新出事后,赵金良立马毁掉了所有证据,并且第一个站出来声讨穆立新,堪称不畏强权的表率。
现在即使裴恒出来指证,也奈何不了他。
裴恒不忍楚亦寒上当受骗,小心翼翼的给他提供线索:“你不觉得赵家一直屹立不倒有点奇怪吗?”
信号灯变成红色,楚亦寒一个急刹车,扭头看向裴恒:“我没说她姓赵。”
裴恒沉默片刻,理直气壮道:“赵家大小姐谁不认识?我又不傻。”
楚亦寒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那你给我说说怎么认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裴恒:只有我足够有底气,寒崽就不会怀疑我】感谢37774291投出的3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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