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越过他要推门而入,忽地,小成子一个激灵:“九皇子慢走!”
萧奕手下一顿,回首看向小成子,见他仍在打着鼾,想是方才在说梦话。
走到小成子面前,萧奕重重一捏他的肩。睡梦中的小成子昏迷过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滑倒在地。
萧奕推开殿门。
皇帝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皱眉,道: “朕还未批完,谁让你进来的......嗯?小九,你怎的回来了?”
“父皇。”萧奕将门关上,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皇帝:“儿臣有话要问父皇。”
“何事?”
“母后和大皇兄当年是怎么死的?”
“什么?”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十分惊讶于他所说的话。
萧奕竟是勾了勾唇,笑道:“是被父皇间接害死的吧。”
皇帝猛拍木桌起身,怒道:“大胆!你这逆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儿臣怎会不知。”萧奕收敛了笑容,冷冷道:“还请父皇回答儿臣的问题,父皇是如何害死他们的?”
“你......”皇帝龙颜大怒,胸中气血翻涌,直上脑髓,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哪知眼前的萧奕是假的,哪知这个假萧奕是在故意激他?
“说话呀,父皇。”萧奕道:“父皇不说,那便由儿臣代父皇说。当年父皇宠幸李贵妃,听信她的话,将原本赏予她的补气血之药赏给体弱的大皇兄,母后只知是父皇赏的,不知李贵妃动了手脚,喂了大皇兄吃下,结果大皇兄不久后便发急病而亡;与此同时,朝中李贵妃的势力开始参老丞相也就是我的外祖父,那些大臣们上书谏言他的罪过,父皇怒极,将外祖父打入大牢,外祖父伸冤无门,吊死在牢中,母后受牵连被禁足,不久后便郁郁而终。”
“谁告诉你的?”皇帝的声音在颤抖。
“自然是舅舅。父皇可还记得,当年您应他的要求送他去太庙替母后守陵,他在太庙中便能将手伸向京城、为外祖父洗刷冤屈的事吗?”
说到宋鹤宁,萧奕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道:“舅舅如此厉害,怎会查不到当年之事,连李贵妃后来被您废都是他暗中操控,仇人死得差不多了,只剩父皇您了,舅舅他啊,可恨死您了。”
萧奕此番话半真半假,目的便是激怒皇帝,不出他所料,多疑的皇帝信了。
“原来......”皇帝闻言大笑起来。
“父皇可是后悔让鹤宁登上丞相之位了?”
“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坐上这个位置全凭他自己。”皇帝又是愤怒又是悲伤,捂住憋闷疼痛的心口,道:“这十年来,朕费尽心思补偿他,他还是恨朕啊!”
“父皇若能相信母后与外祖父,他们也不会死。”萧奕道。
“朕最爱的是皇后......朕对不住她......”呼吸愈发困难,皇帝弓起身子,半伏在了桌子上。
“你们......是想朕退位吗?”
“不,我要你死。”假萧奕道。
“逆子!朕是你父亲!”因胸口的痛楚,皇帝嘴唇发紫,面容涨红,他伸进怀中掏出药瓶,颤抖着双手要将护心丹倒出来,那红色药丸滚落到了他手心,却在即将送入口中之时被打落,他眼睁睁看着药丸落到地上被一只皂靴碾碎,紧接着手中的药瓶被也被打落,骨碌碌滚到地上,他的目光随药瓶的滚动而移动着,眼中只剩下了这个能救他命的东西。
假萧奕一脚踩住了药瓶:“要我帮你吗?”
皇帝已经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假萧奕一脚将药瓶踢远,将皇帝按在龙椅之上,而后一把扯下龙椅上的软垫,蒙在了他的脸上!
皇帝本就因胸痛而呼吸困难,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渐渐地,他的手无力垂落。
萧奕起身掸掉衣衫上的灰尘,将软垫重新套回龙椅,然后,他捡起地上的药瓶,把全部的药倒在手中攥紧,将空药瓶扔在地上。
做完这些,他才离开议事殿,没入黑暗夜色中。
翌日,相府。
“什么,皇帝驾崩了?”林星一不敢相信。
“是的,我这里显示他昨夜就没了生命迹象。”系统说。
“怎么会?这不可能?按书中的时间,他退位后还会活几年......”
“相爷!”小六急匆匆跑到林星一面前,哭道:“宫里传来消息,皇上他......驾崩了。”
林星一直接策马奔向皇城,在永和门前下马,直奔入宫中。
宫中此刻还未挂缟素,议事殿前一片哀哭之声,林星一扯住总管太监的领子问他皇帝是怎么死的,那总管太监抽噎了两声,答道:“观殿中的情况,应是皇上心疾犯了,药瓶中的护心丸却吃完了......”
“值事太监呢?”
“小成子昨夜打了瞌睡,没......没听到声音。”
“把小成子拖出去斩了!”略微低哑的嗓音响起,林星一循声望去,见萧奕形色憔悴,满面哀恸。
“国不可一日无君。”林星一道:“李总管,皇上可曾留下遗嘱?”
“回禀丞相,皇上正值壮年,未来得及立遗嘱......”
“按大周规矩,嫡长子继承皇位,大皇子早年夭折,由嫡子九皇子继承!”林星一平静地道。
“遵命!”
第14章 相爷的修罗场
大周第五任帝王驾崩,皇城一片缟素,百官除冠,白衣服丧。先皇灵柩置于金殿,接受皇子、诸王及百官的哭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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