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仔细看了看墙壁,对陆温瑜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陆温瑜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萧煜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然后纵身一跃,飞到机关中央,无数利箭顿时倾巢而出,刷刷朝他射去。
陆温瑜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正要飞身前去,就听萧煜喊道:“别动!”
陆温瑜顿住脚,焦急如焚。只见萧煜身手灵巧矫捷,袍袖翻飞,如鱼般避开利箭,接着甩出几把匕首,精准地卡入箭槽里。
机关顿时停了,只留下一地残箭。
萧煜回过头,冲陆温瑜眨眨眼,好像在邀功讨赏。
没想到陆温瑜无视他的讨好,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萧煜摸摸鼻子,有些无奈,阿瑜好像生他气了。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18)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声妇人的啼哭惊彻夜空。
“虎儿,虎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别吓唬娘啊!”
“相公,相公!虎儿他生病了,快叫大夫,叫大夫来啊!”
匡靖正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一脸的不耐烦:“贱蹄子整天哭哭啼啼的嚎丧啊!吵得老子觉都睡不好,有屁快放,老子困的很!”
妇人泣声道:“相公,虎儿全身烫的很,怕是沾了湿气病了,你快叫人喊个大夫来看看。”
匡靖一听,伸手摸了摸儿子的手,确实烫的吓人,他顿时消了气儿,朝地牢外大声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要大夫!”
一个蒙面黑衣人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匡靖。
匡靖堆着笑,讨好道:“这位兄弟,犬子娇弱,生了病,麻烦行个方便,找个大夫来。”
他从兜里掏出几串铜钱递过去,“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嘿嘿,笑纳。”
黑衣人瞄了铜钱一眼,冷哼:“齐人就是会奉承巴结,跟落水狗一样。”
“你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你他娘|的才是狗!”匡靖顿时怒了,隔着栅栏挥起拳头打过去。
黑衣人一把攥住他的拳头,轻轻一拧,匡靖顿时疼得大叫起来。
“哼,不堪一击。”
匡靖惨叫道:“我、我要见李太师,我要出去,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要让李太师杀了你!”
黑衣人拧着他的手不放,大笑:“哈哈哈,没想到齐人也这么天真,都进了这里还想出去,可笑。”
匡靖顿时慌了,情绪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李太师说过事完之后会放我们一家出去,他不会出尔反尔的,我不信!”
黑衣人嘲讽地看着他:“好好享受这一晚吧,明日你们就只能在阴曹地府相聚了。”
话毕,转身离去。
匡靖双目圆睁,面容十分狰狞,崩溃地大声吼叫:“不,不可能!李太师不会骗我,他答应我事成之后会给我大量钱财,让我安全离开这儿,你一定在骗我!你这个狗东西,给老子滚回来!”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黑暗。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我要出去,我要见李太师,我要当面跟他对峙!”
妇人抱着孩子,嚎哭不止:“相公,虎儿快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啊!我的儿啊……”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告发李宏忠,他这个奸佞小人,出尔反尔,不得好死!老子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匡靖心里充满了即将死亡的恐惧,不禁破口大骂,疯了一般狠狠踢着锁的紧紧的铁链,似乎想破门而出。
可直到他力竭,铁链仍然纹丝不动。他停了动作,绝望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终于悲哭起来:“儿啊,爹对不住你……”
妇人也抱着孩子悲痛哭喊。
一时间,哭声响彻地牢,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也被掩盖其中。
地牢幽暗隐秘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是老鼠,还伴随着一声猫叫,只是猫声响到一半便没了,似是被人捂住了嘴。
一根针尖泛黑的银针倏地破空而入,还未听到惨叫声,几个黑衣人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一道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嘿嘿,老夫特制的封吼针,够你们几个往生极乐了,安息吧,来生不要跟错主子了。”
匡靖和妇人停了哭声,惊道:“你是何人?!”
来人走到明亮处,怀里还抱着猫,正是阿古木。
“老夫来带你们出去。”
匡靖警惕地打量着眼前古怪的老头,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猫爬上阿古木的肩膀,舔了下他的脸,他笑眯眯地摸着猫,不在意道:“爱信不信,反正死的不是我,随你咯。”
匡靖有些动摇,问:“你真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阿古木斜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那不然老夫半夜来这里干嘛,吃饱了撑的?”
匡靖被噎的哑口无言。
阿古木拿着钥匙,打开牢门,十分随意地看了下妇人怀里的孩子,啧啧两声:“烧至心肺,再不出去,活不久喽。”
妇人忙跪地磕头,哀求道:“恩公,恩公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阿古木眼睛闪着幽光,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我有一个条件,若你们答应,我就救你们出去。”
匡靖立即道:“只要你能让我们平安离开,我匡靖一定倾尽所能,为恩公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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