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点点头,临遇安挥出一道灵炁将躺在树杈上睡着的阿烦收进袖中后,拎起一旁的金笼对湛云欢道:“我去为燮风炼药。”
“好。刚刚被宗主训练得好辛苦,我要好好休息一会儿。”退开一步让了路,湛云欢伸了个懒腰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临遇安也没生疑,拎着燮风回到自己屋中。
只有与湛云欢同住的小於菟看到人进来后就靠在门上低头不语,好奇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湛云欢的声音有些闷闷,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活力,把小於菟抱起来笑道:“今天修炼得怎么样?虽然师父不在,你也不可以偷懒!不然到时候去了冥界要被师父揪着耳朵骂的。”
“我今天学会了唤风诀!”小於菟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兴奋地展示起自己学会的术法,没有注意到湛云欢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
而临遇安一进屋子就发现了燮风的不对劲。
对方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声。明明往日只要逮到二人独处的空闲,他都哼哼唧唧黏上来求关注的。
临遇安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黏人,此时突然异于平常反而让他有些不习惯。
于是他想了想,打开笼子将燮风捧到脸前询问:“你怎么了?”
燮风不说话,只是垂着光秃秃的小脑袋轻啄着临遇安的手套。
看到这番可怜模样,临遇安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秃毛了才会这么抑郁,便将燮风放到桌上,自己掏出炼丹炉开始着手炼制加快毛发生长的药剂。
临遇安从小在家族中就是娇生惯养,虽处于中千洲,但各色灵宝灵植可谓是应有尽有,即使修炼了二十年,也还囤着许多。而入了宗门,拜入尘遗门下,被香昙尽重点关照后,各色资源更是源源不断送进他的口袋。
毫不客气地说,凌虚宗最富的弟子应当就是他了。
于是他在脑中搜罗了药方后,非常阔气地摆出数十道灵气充裕的灵草灵物,准备先炼个效果最显著的生发药再说。
五品茂郁液,秃子都能长发及腰,当初被剃成阴阳头的湛云欢就是用低配版茂郁液,才能够一夜之间长出头发的,所以这五品的正品肯定能够让燮风的羽毛重新焕发生机。
回顾药方与炼制手法后,他轻车熟路地点了炉火调整火焰温度,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燮风圆溜溜的眼睛越来越湿润。
直到微不可闻的啜泣声响起,临遇安才注意到异象,不紧不慢将第一位芎芝羽放进丹炉中融化后,才挥出灵炁将燮风拖到自己面前,询问道:“发生何事?”
“师父……”燮风抽抽噎噎,用头顶着临遇安未被遮盖的手腕皮肤道:“师父,燮风是不是很没用……”
皱了皱眉,临遇安将火势压小防止芎芝羽焦糊,口中安慰:“不是。”
流着眼泪,燮风恨不得化身钻头钻进临遇安的血肉里:“那为什么师父总是把我忘在一边呢?”
“嗯?”临遇安沉默反思,“有吗?”
“有啊,你刚刚教那个黑皮就不理我,整整三个时辰都不理我!”愤愤叼住临遇安手套的边缘,泄愤直接钻了进去,闷着声音控诉道:“师父你明明只是我的师父,为什么要教别人啊,还不理我。明明只要教导我、关注我就够了。”
鸟爪轻柔的触感让临遇安有些痒,不过他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而是换了只手掐诀炼丹,同时出声:“我是他们的师兄,理应在他们师父不在时教导他们。”
“可是……”燮风轻啄一下临遇安掌心软肉,发现对方敏感地缩了下手指后狡黠地眯起了眼睛,不过他嘴里却还是吐出委屈的声音:“可你为什么要陪他练啊,明明当初你只陪我练习的,那我这个徒弟和你的师弟有什么区别……”
临遇安心里没有太多弯弯道道,他听燮风此言后认真一想,发现好像确实如此,便一边炼药一边问:“你想要什么区别?”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到手,燮风又啄了两下对方的掌心肉接着道:“师徒肯定要比师兄弟更亲密啊,所以师父以后到哪都要带着我,干什么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师父给别人的东西,都要双倍给我,师父和别人的关系不能比我更好,师父的心里只能想着徒弟。”
说着,他生怕临遇安不同意,压低嗓音露出哽咽的声音:“燮风没了师父,会死的……”
只当对方是在日常撒娇,临遇安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丝毫没觉得自己跳进了多大的坑里。
满足地躺在临遇安手心,燮风起伏胸口,闻着周遭好闻的香气,感觉鸟生圆满了。
不过他没有躺多久,临遇安就把他拉了出来:“药炼好了。”说着,丹炉打开,一团墨绿色的液体从中漂浮而出,被灵炁紧紧包裹住,没有溢出一丝。
随之,一股难闻的臭味也充斥了整个房间。
燮风嗅觉敏锐,差点被熏吐出来,双眼闪着泪光重新钻进临遇安手套里,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燮风不吃那个!”
抓着他细嫩的鸟腿抽出来,临遇安道:“不是吃的,泡一下就好了。”
“我不要……”一想到自己会被那团墨绿色,不仅散发着恶臭还吐出诡异泡泡的液体包裹,燮风宁愿自己被香昙尽再打一次。
于是他熟练地摆出楚楚可怜的神情,一双眼睛里泪水要掉不掉,把我见犹怜四个字贯彻了个透彻,企图能够让临遇安打消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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