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最近的盛注意到她在微微颤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把辉拉过来安慰佳人,将护塞进鸣的怀里后上前与冥府掌生君对话:“掌生君大人,晚辈心有疑惑,不知大人可否为晚辈解答?”
“可。”掌生君很轻易就答应了下来,让原本以为会被无情拒绝的盛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神情提出疑问:“大人可知先祖当初为何离开,此番又为何回来?”
果然这掌生君很好说话啊。鸣掏出个金羽织成的毛毯将护包起来扔在地上,蹲在旁边托腮看盛与掌生君交谈,但他更主要是在看掌生君。
不知为何,他看着掌生君朦胧的面容轮廓总觉得有些眼熟,眼熟到让他下意识想流冷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谁。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挠他发现真相。
但他这个人,哦不对,这只鸟最大的优点说好听点叫锲而不舍,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不想出他到底像谁决不罢休。于是他就这么盯着冥府掌生君的脸陷入了沉思。直到盛揪着他头顶隐藏在发丝中的一根红色羽毛把他拎起来,他才反应过来,一脸迷茫地问道:“啊?怎么了?”
“结束了。”盛有些无奈,“掌生君已经离开了。”
“哦哦,我刚刚在想东西没注意。”鸣揉了揉头顶将羽毛重新藏进去,随口问道:“你问了他什么?”
“你刚刚什么都没听?”
“没有。”
见鸣理直气壮的模样,盛深吸了口气,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下恶狠狠道:“我迟早把你的麻雀脑子挖出来煲汤喝!”
“那玩意儿又不好吃。”捂着头,鸣半弯腰环视四周,发现澄和辉都不在了,只有守桥人护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脸苦闷。
“喂,她怎么了?”捅了捅盛的侧腰,鸣问道。
“她在想自己老昏迷是不是患了什么病,还让我给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哦?那你查出什么了?”
“这病和你家那位雀祖有关,”盛将地上的羽毛毯自然地收进自己怀里,漫不经心道,“说来也奇怪,你家雀祖一来六重天她就昏迷一次,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你?”
“呃……”鸣尴尬了一瞬,刚要说自家雀祖只是贪玩了些,就见到盛要把自己的羽毛毯收入储物空间,忙不迭伸手阻拦:“喂!还给我!”
然而盛动作更快,一瞬间就收了起来,任由鸣因惯性扑进了自己怀中。他张开手臂低头看向鸣,一脸无辜道:“还你什么?”
“你都拿了我好多毯子了!快还给我!这次的我花了一个月才织好的!”
“那就再花一个月吧。”
干脆地推开对方,盛陡然换上了凝重神色将鸣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盛面色阴沉如水:“我刚刚询问掌生君先祖当初为何消失又为何出现,他说……”
“说、说什么?”鸣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问道。
“他说……”盛低头凑到鸣的耳边,一字一顿说道:“无、可、奉、告。”
“嗯?”鸣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当即头顶羽毛炸立对着盛龇牙咧嘴:“你又耍我!”
“耍你又怎样?”
“我要向辉告状!!”
“那你去呗,你看他帮谁。”盛抱起双臂,风轻云淡地看着鸣张牙舞爪,一脸无所谓。
反观一旁独坐孤石的守桥人,撑着脑袋一脸愁云惨淡,满脑子都回荡着盛方才对她讲的话。
“没什么毛病,是女人正常的阶段,更年期罢了。”
“更年期是什么?”
“哦,就是说你老了。”
“老了?”
“对,老了。”
“我老了我老了我老了……”护抱着头自言自语,“可我才三十七万岁,这算老吗?明明姐姐她五十七万岁也没有这种病的啊……”
碎碎念不算大声却足以让鸣和盛听到,于是鸣停止了和盛的打闹,捶了他一下后去和护解释昏倒的症状不是什么更年期,而是自家老祖所为。
劝了好一会儿,见护总算打起了一点精神,鸣恹恹地走到盛身旁白了他一眼,满眼控诉着几个个大字——“你害惨我了”。
盛耸肩无所谓,直接向虹映神殿飞去,鸣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忘了自己当时为何要盯着掌生君的脸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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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燮风的离火保护着,但穿越空间所产生的巨大撕扯力还是让身为凡人的临遇安变了脸色,只来得及从燮风肩膀上跳下来,就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看着临遇安狼狈模样,燮风皱眉后退半步捂着鼻子道:“凡人真是弱小,这才过了一重天就受不住了。”这番模样,也不知道方才关心临遇安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临遇安没有反驳,他也觉得自己现在实在太过弱小,弱小到让他觉得陌生。
闭上眼缓解眩晕感,临遇安回忆着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尝到弱小无力的感觉了。
好像几百年来一直顺风顺水,唯有重生后碰了壁……还有,在地球的时候。
在地球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他却清楚记得自己最后缠绵病榻的时光。当初望着吊瓶与呼吸机的无力感就和现在一样。
见临遇安久久没有说话,燮风有些不耐烦了,挥出一道灵火将秽物蒸发,将临遇安抱进了怀里别扭道:“这样好受一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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