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濯低低沉沉的声音就扔在张文秘的耳朵边儿上,她先是睁眼反应一会儿,然后用手捂着嘴,不敢置信,等看见邢濯要关门的时候,就提着裙子开始去往人力办公室跑。
在走廊光滑的地面上还因为十公分的高跟鞋打了滑,整个人往往墙上糊,但是现在也管不得这那,连鞋跑掉了就只是捏着鞋帮儿继续往前跑。
等门被关上,贺济悯怀里的身子猛地转回来。
“捏够了没有,”邢濯抓着贺济悯的手往外,“天华都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么?”
“我怎么感觉你挺享受的,平时自己捏过没,”贺济悯接过其中的一套西装,比照上头的尺码往自己身上打量,然后继续开始解扣子,“你这张脸也怪不得张文秘都瞧上了,为你连我的小鞋都敢穿。”
“你母亲——”邢濯的话开了个头,就没往下说。
“去世了,”贺济悯对于书中这点儿自己有感受,因为现实生活中,他确实也是少了个娘的,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年纪上要大点儿。
十岁那年。
冬天。
贺济悯自己没瞒着,“所以在贺家要是坐不了主,”说到这儿贺济悯稍微一顿,
“那就只能做狗。”
最后贺济悯套上那身走线每一处的都无比精妙的高定西装,冲同样在穿衬衫的邢濯笑,“谁又愿意当狗呢,你说是不是。”
“成了,”贺济悯把自己的一身收拾利索,就看见听见自己的话就一直顿着不动的邢濯。
贺济悯看邢濯视线往下,像是脑子里在想事儿,贺济悯看着对方身上还差一条领带,就干脆自己过去,抬手往邢濯脖子上围,“想什么呢。”
邢濯回过神随口一答,“没有,”说着就自然放松,等着脖子上被贺济悯轻轻一拽,邢濯突然盯着贺济悯看,然后慢慢把眼睁大,之后自己退了一步,别过头,挡开贺济悯那只手,“用不着。”
贺济悯脸上的笑没收,抽了手,“知道你有了美人,就不要旧爱了,还真是渣男做派。”
“那个张文秘,现在怕不是连你俩的孩子名儿都想好了。”
邢濯没接这话,只是自己侧着身站,往窗户边儿上站,低头看着自己那条领带。
自己在贺济悯面前。
有点儿过于放松了。
“走了,”贺济悯看邢濯一脸心事,也就没再招惹,自己收拾好了到了门口儿,往上好的红木门上敲了敲,“你的张文秘还等着你呢。”
张文秘本名张雯妮,在天华算是半个人物,皮囊香艳,只要是男人从她身边过都得半转着眼珠往那儿瞧上一眼,公司几个核心高层对她都不是没有意思,就算每天没事儿,把人往自己屋里多叫几次,看几眼几度欲崩的胸扣,都算赏心悦目。
所以贺济悯带着邢濯刚出门,就听见人力办公室那边儿炸了锅。
张雯妮的声音隔着层门玻璃都听得见。
贺济悯凑到门口儿,就瞧见张雯妮半截屁股怼在人力办公桌上,两腿修长,红指甲上捏着张A4纸。
“不干了,”张雯妮另一只手剐蹭的自己口红,眼神往下瞄,“东西我明天收拾,今天就是先递个话儿。”
“哟,雯妮,可是先说好,现在月初,你要是现在走,这月工资没有,”人力抬眼瞧了眼辞职申请,“还有我得拿给老大签字,同意了才成。”
“用不着他同意,我干烦了,不愿意伺候了,”张雯妮调子飞高,“反正剩下的你就看着办。”
“张雯妮,我倒好奇了,”人力部的王姐捏着眼镜儿,“我说的老大是新来的贺董。”
“是他又怎么了,我说了不伺候就是不伺候,”张雯妮敲开自己随身带的圆边镜子,怼在嘴上补口红,“我当时进公司的时候就说了,我是凤凰命,能跟你们这群野鸡在一块儿工作这么几个月,都算为难我。”
张雯妮看了眼时间,“我现在赶时间,你要是——”
“聊这么热闹?”贺济悯靠着门进去,顺便掐了烟,“听说有人急着走啊。”
张雯妮回头看见贺济悯,自己先从桌子上下来了,原本想要朝上弯的嘴角,在看见贺济悯身后的邢濯之后,重新摆上了刚才对人力王姐的态度,“就是没缘分呗,”张雯妮用小拇指微长的指甲,勾掉了多余的口红,最后把镜子“啪”的一声敲上。
“我就给您透个实底儿,”张雯妮自己往贺济悯身边儿凑,“跟着您——”
“感觉没意思。”
她话一出来,原本周围还在小声讨论的人立马都没声了,一个个直勾勾的看着张雯妮,单纯觉得这个女人是疯了。
就算贺董再怎么不济,至少现在在台面上主持大局的人还是他。
但是张雯妮也不是傻子,现在当着老大的面儿叫板,估计早就找好下家,并且来头不小。
所以刚才还跟张雯妮呛声的王姐现在也把镜框往下扯,脸就搁在键盘上,冲着人力其他的小姑娘比了个噤声。
那头贺济悯没恼,抱着胳膊看着张雯妮留的辞职申请,上头留给自己签名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
“您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张雯妮看着对面的邢濯现在开始抬脚往里进,方向就是冲着自己这儿来的,心里就更稳。
刚才去会议室的路上,就听几个办公室的小王说了,贺济悯被邢濯找了个地儿捏了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