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慢慢走着回了前营,顾南没去药庐,和贺骁戈一同去了主营帐。
一灯如豆。
打了热水去屏风后沐浴,沐浴后贺骁戈进去,一切如同在清河镇时那般,自然而温暖。顾南穿着里衣坐在床边,看着沐浴好的男人走出来,眉眼弯弯。
贺骁戈拿了布巾为顾南擦头发,表情在昏暗灯光下柔和的不像话。
等到二人头发干的彻底,贺骁戈将布巾放回去,弯腰为顾南脱下鞋子:“睡吧。”
他的神情沉稳温柔,顾南笑着点头在床的另一侧坐好,拍拍身边:“上来。”
贺骁戈一眼在他旁边坐下,顾南撑下下巴看男人的侧脸,心中甚是满意。许是他的眼神太热烈,贺骁戈身子一僵,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顾南心情大好,欺负老实人的恶劣性子咕噜噜开始冒泡,干脆伸出手勾勾贺骁戈下巴:“想什么呢?”
贺骁戈目光微沉,没有说话。
顾南靠近他,手指碰触他的耳朵,感受到上方灼热温度后一笑:“要不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说罢,感受到男人更加僵硬的身体,顾南坏心眼的勾勾唇,身子前倾跨坐到贺骁戈腿上,眉毛微挑:“我猜,你一定是在想我。”
向来温润的人以这种姿势撩起人来,杀伤力也是破天际。
这下滚烫的便不只是耳朵,贺骁戈沉默一下,猛地抬起头看顾南,眼眸中的热度让顾南心头一惊,刚想翻身下去,腰突然被一双炙热的手扣住了。
顾南:“!!!”说好的老实人呢?!
平日里沉稳的人是老实人。
床上还沉稳的人只能说是哔哔哔——
贺骁戈明显不是后者。
顾南在呼吸被彻底掠夺之时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双手被撑在头顶,唇上的温度灼热烫人,顾南躺在床上四肢瘫软,眼睛逐渐染上水光。
这种事情总是无师自通,贺骁戈垂眸以珍惜的姿态轻轻亲吻顾南的额头脸颊,最后撑起身体凝视他的眼眸,声音沙哑:“你愿意吗?”
眼眸中的热烈和期待自是不必说。
饶是破廉耻如顾南,此时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答这样的问题,听到他的话,微微咬唇别过头去,默认了他的话语。
少年眼眸含了春水,睫毛微动,红唇轻咬,优美白皙的脖子暴露在灼热的视线中,惊人的美丽。
贺骁戈眸子彻底暗了下去,再次深深看了看他放在心上珍惜的少年,低头在他脸颊轻吻一下,身子缓缓压了下去。
□□愉。
云消雾散□□去时,顾南早已是半睡半醒模样。贺骁戈垂头看他累极的模样,眼眸满是珍惜和温柔,小心翼翼将他抱起来,清理身体后动作轻柔将被子给顾南掖好,自己只披了件外衣坐在床边,就着外面朦胧月光凝视顾南容颜。
只是看着,心中的柔情便要满的快要溢出来。
已然进入梦境的少年有些不安稳,眉头微蹙,贺骁戈伸出手指将眉心揉开,低头在那里落下一吻,而后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玉坠,轻柔戴到了顾南脖颈处。
做完这些,他上床在顾南身边躺下,伸手环住了少年腰身,神情满是满足。
这么些年,终于体会到了欢喜幸福的滋味。
还好,他没错过。
☆、第9章 .9
等到清风拂过落叶,融了白雪,绿过枝桠,便又是一年。
这年初春,帝王下诏退位,太子萧从瑜即位,着冕执玺登上九龙宝座,帝号崇明,改元庆明,大赦天下。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是内外皆动荡时节。白虎营早些时日便做好准备,一切不出贺骁戈所料,同年五月,北边赤方国犯大靕边境,贺骁戈受命调兵南北迎战,同月靖水一战,胜,赤方退守边上,却无退兵之意。
之后断断续续又征伐几次,白虎营无败绩。
原本是一切顺利,只是一月后,京城传来诏令,成亲王将于半月后临关,共退赤方。
成亲王名讳从景,是萧从瑜胞弟,年方十九,天潢贵胄如今入关,退敌只是冠冕说法,说白了就是蹭军功。
这种事情向来常见,只是这次,随小王爷一同来的人很尴尬。
平南侯府,贺骁骋。
白虎营大多跟随贺骁戈许多年,对平南侯府中的腌臜事多少知道一些,荣耀依附贺骁戈却还不断耍手段,如今更是前来蹭军功,只是想着心中便十分不忿。
将士们心中不满,贺骁戈依旧还是淡然模样,拿着信笺回去后便没再提过这件事。顾南原本还以为他是将一切放心底,可仔细观察了几日才确定,贺骁戈是真的不在乎。
强大的人从来不在乎蝼蚁。
战事未歇,顾南也忙了起来,一双手执针取药不知救了多少人。紧张中时日减缓,半月后,白虎营于赤方国战于关外,整整三个时辰,关外吹起号角,双方暂退。
胜负未分。
也就是这日,成王萧从景入关,陆戎率了几个人前去迎接,他们来时恰好是白虎营退回整顿伤员时候,陆戎几人送他们进了营便去帮衬,小王爷倒是个能吃得苦的,换了便装便上去帮忙,身后的贺骁骋不情不愿跟上去,眉头紧皱。
生于繁华之地的人受不得冷落,一生顺遂,连做戏都不会。
一切就绪后天边已覆暗色,顾南送走最后一个伤员洗了手出后营,出去寻贺骁戈。将军正在主营帐对陆戎几人说排兵打算,顾南进去后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不用顾及他,自己便静静站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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