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连连答应,就差跪拜致谢,杨楚用了好一会功夫才将人打发走。
围观群众也渐渐散了开去。
骆员外虽有心继续闹事,但是碍于杨楚腰间的配剑,和他身边那个略显凶煞的白衣少年,也只能悻悻离开。
至于那个年轻的嫌疑人,早已不知所终。
那人悄悄离开的时候,李星河是有注意到的,但李星河秉持着闲事莫管的原则,并没有拦阻那年轻人离开。
诸事尘埃落定。
李星河看着白蓝衣衫的两人,气定神闲地抚了抚衣摆,道:“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好友。”
好友两个字,李星河说的时候刻意加重了一个调。
“都是朋友,说问题就太见外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别客气。”杨楚没脸没皮,当即顺着李星河递出的杆子往上爬。
哈,李星河笑笑不语,直接抬步往回走。
08# 谈判 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太阳西沉的时候,将天地笼罩入无边的夜色里。
得月楼。
某间客房之内。
一灯如豆。
李星河正襟安坐,脸上带着丝浅淡到近乎刻意揣度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少年。
风静如和杨楚。
沉默,无声,微微风尘中,夹带着股恼人的压迫,慢徐的呼吸,亦掩盖不了那尴尬到极致氛围。
所谓做贼心虚,风静如倒不必多说,已经心虚的恨不得起身离开。便是一向以脸皮厚度著称的杨楚也快被李星河这刻意的眼神看得快不好意思了,就在杨楚琢磨着究竟该如何解释才好的时候,李星河开口了。
“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见人先行开口打破沉寂,这种时候若还不顺着杆子向上爬,那杨楚大概就不叫杨楚了。
“什么?我说这位兄台啊,你可别胡说,你又不是大姑娘,我们为什么要跟踪你?”想了想好像有哪里不对,杨楚立马又改口道,“不对不对,就算你是大姑娘我们也不会跟踪你,本天才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可是有心上人的!”
李星河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眉目间却隐隐透着股锐利:“你们两人已经整整跟了我三天,虽然在下并不害怕,但是被人这样在背后赤|裸|裸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所以两位有何目的不妨开门见山。”
“喂喂喂,你别说得好像我们暗恋你似的,本天才对男人没兴趣,就算你长得还算好看也没用,至于这傻小子……”听了李星河这话,杨楚很是夸张地往后倒向椅背,顺便侧首去看风静如,说得煞有其事,“他也许会。”
“杨楚!”那个一直未开口的少年终于说出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话。
虽然只有两个字,虽然只是一个名字,虽然出口的声音很是气急败坏。
“别叫得这么大声,我听得到,开个玩笑而已嘛,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杨楚边说边掏了掏耳朵,随后又对李星河道,“不过我说兄台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又凭什么说是我们跟踪你?我们不过刚好顺路而已。”
“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巧合。”李星河淡淡道,“所谓巧合地诞生,只存在一种动机与一种目的。”
“是何动机,又有什么目的?”杨楚问。
“试探与阴谋。”李星河答。
杨楚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星河的表情,闻言,内心咯噔了一下,这个人不好糊弄,可杨楚并不打算就此将心下所想和盘托出,摆了摆手,道:“我说你这人的想法怎么这么偏激啊,都说了只是巧合,我没事骗你作甚?”
“哈,是这样吗?”李星河歪了歪头,很是可惜道,“那不知接下来我们是否还能有缘继续同行?”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杨楚接道。
李星河微微笑了下,略显冷冽的面庞,在烛火地映照下,竟也暖意沁人。
“我们脚下所踩的这片大陆,广阔无边,各处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景,我有想过去极北之地体验烈烈寒风,想想若是能以剑芒对抗风雪,那必定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也有想过去南疆的小竹林,端坐竹楼之内,静看毒蛇捕猎蝴蝶的自然循环;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江南,在一个烟雨蒙蒙的下午,一条不知名的小湖上抚琴泛舟;又或者可以远渡东海,在崂山顶峰静候太阳升起。”说到这,李星河顿了下,笑意愈深,“我眼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看你们年级轻轻的,想来也不会缺,就是不知道你们的亲朋好友是否也一样了?”
闻此言,那白衣少年皱起了眉目,很不悦道:“杨楚,你要不要说,你不说我说。”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杨楚与那少年对视一眼,点点头,又转首对李星河道,“我叫杨楚,他叫风静如。”
大街上杨楚自报身份的时候,李星河就已猜到那个少年是谁了,故而也不感意外,转头看向白衣少年,神色不变问道:“风静如,风辰逸之子,扶摇山庄的风静如?”
杨楚:“哇哦,没想到阿静你居然比本天才要出名,不过不要紧,总有一天我天才剑者杨楚的名字一定会排在你的前头。”
“哼。”风静如毫不领情地哼了一声,“风静如就是风静如,并不是什么扶摇山庄的风静如,更无需风辰逸之子这样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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