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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景象,李星河甚感遗憾。
    好景却不能赏,果真时不我待啊。
    58# 北上 不动明王,果真名不虚传。
    这一程,李星河没再如以往那般拖拖沓沓,游山玩水。救人如救火,出申州城前,李星河买了一匹马。
    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临沂。
    越往北走,风雪越大。
    行路途中,李星河突然勒马回身。
    雪,依旧不断地落着,来路与前路,皆成茫茫一片。
    还好自己买了匹黑马,不然恐怕就要融进这天地之中,难以寻见了。
    哈。
    李星河笑了笑,轻叱一声,策马远去。
    许是由于风雪肆意,出门人数骤减的缘故,这一路,李星河走得异常顺利,不说拦路打劫的山匪,便是往常游历路上所遇到的小麻烦都没有一桩。
    平静得简直不可思议。
    古城临沂坐落北地,四时冽风呼啸,入冬后更是大雪埋原。
    雪是白的,可城墙却是由一色的黑石所堆砌建成,故而并不会如寻常建筑那般被大雪淹没。
    远远望去,只觉黑白分明,凛冽大气。
    李星河策马来到了临沂城下,头顶上,“古城临沂”四个黑底金字的匾额古朴拙重。
    仰头静静看了城门一会儿,李星河因赶路而长久下垂的嘴角竟微微牵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半晌,李星河牵马进城。
    李星河入城当夜,风雪骤停,飘飘扬扬的雪花不知何时散了去,渺远的青灰色被如水寒凉的月夜所替代。
    疏浅的月光透过完好的窗纸洒进屋内,映照着内里睡得正深的李星河。
    光影浮沉。
    一夜平静。
    第二日清晨,天空也终于露出了全貌,铅灰色的浓云消散,彷如雨洗般纯净的底色上,朵朵白云的轨迹也比往日来得更为清晰一些,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
    歇了一夜的李星河,再次启程赶路。
    斜阳下,一群归鸦惊起,掠过树林,复又振翅高飞,远远越过坐落前方半山腰上的庙宇,隐入群岚之中。
    李星河停下马,昂首望向被自己惊飞的归鸦方向。
    眼前是一座荒山。
    荒不是荒芜的荒,而是荒凉的荒,举目望去,杳无人烟。
    一条青石砖铺成的小路自山下延伸,蜿蜒而上,没入丛生的杂草间。纵然如此,石阶却很干净,仿佛日日有人清扫,又仿佛杂草灌木,皆敬畏钦服,不敢驻足其上。
    就快到了。李星河心想。
    半山腰的那座庙宇便是沈辞衣所说的罗刹教在中原的据点。
    琅琊殿。
    一座伪装成道观的楼宇,江清和就被关在里面。
    策马再走一程。
    暮色渐重。
    此时日已偏西,冬日的太阳本就落山的早,山中更是如此,大概只需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
    李星河看了眼前方山道,略略思索了会后,纵身下马。
    前方山路越来越崎岖难走,已无法再骑马前行。
    李星河抬手拍了拍伴他数日的马儿,将它背上的马鞍卸下扔在一旁,笑道:“走吧,以后你自由了。”
    这马仿佛通了人性一般,嘶鸣了两声,伸脖过来在李星河的衣服上轻蹭了蹭。
    “走吧。”李星河又抬手再拍拍马颈。
    马儿又鸣了一声,方迈蹄奔走。
    夕阳,残如血。
    晚霞,美如画。
    目之所及,皆被夕阳晚霞映染成一片炽色,冬日的黄昏也可如血般红艳。
    沁骨的寒风袭来,带起枯叶千重。
    风雨前夕的寂静里,李星河遥望着那座庙宇无声地微笑起来,抬起的手状似无意的在腰间轻轻一按。
    待李星河放下手时,身影倏动,一瞬之间便已飘出数丈之外,身侧林木不断倒退。
    转眼,李星河便已来到山脚之下。
    天边的霞光渐渐消逝,一轮皓月的清辉盈盈洒落。在月光的朗照下,山上庙宇的一角已隐约可见,李星河足下功力再运,施施然向山腰掠去。
    不多时,李星河便穿出山林,来到半山腰上。
    此时月已升至半空。
    今日的夜色极好,天上一丝薄云也没有,几近满月的清辉撒下,照得周遭环境一目了然。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
    庙宇坐落在空地之后。
    右手边则有一口不算大,也并不小的小水池。
    水池的不远处种有一颗松树,估摸着有千岁之龄,粗壮的枝干上,悬着一口古钟,因松叶太过繁茂,长年累月,那口古钟便被那葱绿随缘盘上,颇带禅意。
    庙门朝南,潺溪流过,是极好的坐向。
    李星河抬步向水池边上走去,池水清澈见底,那些色彩斑斓的锦鲤皆若空游,艳丽的鱼身映衬着婀娜飘摇的深色水草,仿佛琉璃碗里搅弄好的色彩油墨一般,翻卷出一层层迤逦的浪。
    李星河见状不禁咂舌:“连鱼都要养的这么肥,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婪,没有分寸啊。”
    顿了顿,李星河再次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是,若不贪婪,你可能也不是你了,等闲变却故人心,乃这世间最惆怅的事情之一,而你还一如既往,倒也令我欣慰。”
    说这话时,李星河的眉眼淹在薄纱笼罩的月光里,温柔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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