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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朔点点头,抬了下手。
    两个玄铁卫将那个侍卫司校尉拽过来,扔在雪地上。
    云琅低头,看了看,轻蹙了下眉。
    “侍卫司来人,说——”
    萧朔慢慢道:“经查证,此人与你有仇,为泄愤,曾潜入狱中对你动用私刑。”
    “侍卫司说,将此人交予琰王府,任打任杀。”
    萧朔:“冤有头,债有主。”
    云琅握着茶杯,眉峰一点点蹙起来,抬头迎上萧朔漠然视线。
    回京之前,他已六年没见过萧朔,也清楚对方和自己记忆里定然大不一样。
    他在萧朔眼底寻不到丝毫温度,幽深岑寂,冷得像是深渊寒潭,连水花都激不起来半个。
    “……替罪而已。”云琅转了转手中茶杯,收回心神,“算不上债主。”
    萧朔:“谁算得上?”
    云琅心中微沉,倏而抬眸。
    萧朔神色平静,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问了个什么要紧的问题,看了看他神色,叫过玄铁卫:“打开笼子。”
    云琅一时看不透他,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扯了下嘴角,撑着站起来:“侍卫司那么多人,过了这么多日,记不准了,哪知道谁算得上……王爷问个别的。”
    萧朔抬眸看他:“别的?”
    云琅很大方:“对。我知无不言。”
    萧朔看他半晌,笑了笑:“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云琅拍胸口保证:“只要——”
    萧朔看着玄铁卫挪开铁笼,不经意道:“那日你将我灌醉后,做了什么?”
    “……”云琅:“啊?”
    “景王叔年纪大了,府上人丁始终不旺。”
    萧朔道:“听闻我府上添了对龙凤胎,甚是艳羡,问我诀窍。”
    云琅:“……”
    萧朔:“环王叔也想知道,还特意遣了房事嬷嬷来学。”
    云琅:“……”
    萧朔不紧不慢:“卫王叔——”
    云琅咬牙,一瞬几乎想厥过去问问先帝,没事给萧朔生这么多皇叔干什么。
    “既是替罪,直接砍了,平白增府上杀孽。”
    萧朔话锋忽而一转,回了正题:“不该无端喊打喊杀。”
    云琅心说你还知道,也不看看京城琰王能止小儿夜啼的传说是怎么来的。深吸口气,抓紧时间点头:“烫手山芋,不如——”
    “不杀。”萧朔垂眸,打量着脚下校尉,“我又不高兴。”
    云琅莫名其妙,瞪了他半晌,才发觉萧朔像是没在开玩笑。
    虽然不清楚缘由,侍卫司找麻烦,受刑拷问的是他,不高兴的确实是萧朔。
    云琅扶着笼子,静静站了一阵,胸口蛰得微微一疼。
    “要怎么……”
    云琅耐着性子,缓了语气:“要怎么,王爷才能高兴?”
    萧朔看他一阵,道:“那一晚——”
    “……”
    云琅无话可说,转头就走。
    从回京被擒,一直到送去法场砍头,云琅就连萧朔的影子都没见着。
    萧朔要是有心帮他,含混糊弄过去也就是了。要是打算揭穿,也犯不着这么折腾,以琰王府眼下在在皇上那儿的恩宠,一句话自己就能被剁成八段。
    云琅现在就有点想被剁成八段,不理拦阻的玄铁卫,拨开刀剑朝院外走出去。
    走了两步,被老主簿堪堪拦住。
    “云公子。”老主簿急得不行,小心扶住他,“您不能再折腾了,太医说——”
    “还有一夜风流,被风流的反倒不占理的。”
    身后,萧朔忽然慢慢道:“有什么意思?”
    云琅冷不防听见自己挥斥方遒的话本点评,脚底不稳,绊了下。
    琰王耳聪目明,过耳不忘:“就该找上门叫他负责,不能惯着。”
    云琅磨了磨牙,咽下去一口血。
    他今天折腾了整整一日,也就在笼子里赏雪这一个时辰歇了歇,眼下被萧朔一激,胸口血气又隐约翻覆。
    “云公子,就哄哄王爷。”老主簿急得不行,匆忙扶住他,“您那天晚上干什么了?挑一件行不行?挑一件随便说说,这事就过去了,您得回去歇着……”
    “没有那天晚上!”云小侯爷脾气最多能压到这儿,忍了一天,怒气再按不住,咳着将他甩开,“都是编的!萧朔他大爷——”
    “那您就编啊!”老主簿急道,“随便编一个不就完了吗!”
    云琅:“……”
    老主簿说得竟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情节安排上,萧朔那时候醉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做什么,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云琅站了两息,从院门口转了回来。
    萧朔稳稳站在原地,视线仍落在他身上,眸色不明。
    云琅摩拳擦掌,慢慢撸起袖子。
    他欠萧朔的算不清,无非用命来还就是了,今天这一茬,萧小王爷无论如何得让他揍一拳。
    左右以后他死了,萧朔爱找谁不高兴找谁不高兴。
    “那一晚……月色正好。”
    云琅深吸口气,暗中运着内力,朝他走回来:“琰王月下独酌,我蹲在墙头上,见色起意。”
    萧朔听着,忽而笑了一声。
    云琅皱眉:“笑什么?”
    “没事。”萧朔淡声道,“你见色起意,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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