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走到段行玙跟前,便被一位小厮拦住了,段行玙认得那是九皇子府里的人。
只见谢时玦眉头轻皱,跟着那人走了。
段行玙心中隐隐不安。
太子派人过去查看究竟,又对段行玙说,“你放心,他待会儿还要骑马,许是先去准备了。”
段行玙点点头,只是心中还是不安定。
方才陆洺汐业已先行告退,此处除了太子身边的公公和护卫,只有太子和段行玙两人。
“方才他的表现,你以为如何?”
段行玙毫不犹豫,“很好。”
“他从小就不喜欢和其他小孩儿一块儿玩耍,倒喜欢跟着我学骑马射箭。”
“原来他的箭术是太子殿下教的,想必太子殿下的箭术更加出彩。”段行玙这话虽然是在称赞太子,但他的语气却又实在不像在恭维,倒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让一向不喜谄媚的太子也不觉讨厌,他摇摇头,“我的箭术比不上时玦,他比我有天赋。”
太子笑笑,却又说,“他不喜欢和其他小孩儿一起玩,后来第一次想跟人交朋友,却被人嫌弃了。”
段行玙知道他所指的是谁,只顺着他的话道,“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太子看着段行玙,眼睛里都是探究,“其实我也想不通…”
想不通段行玙为何从儿时起就在拒绝谢时玦。
想不通谢时玦为何从见段行玙的第一天起就想对他好。
更想不通为什么几年过去,弟弟还是栽在眼前这个对他还说不上上心的人身上。
许是太子的眼神过于强烈,段行玙察觉到他在思考着什么,于是疑惑道,“太子殿…大哥…你在想什么?”
他这一声大哥倒是唤回了太子的思绪,太子凝神,见段行玙双眸清澈,大大方方地直视着他,心中忍不住叹气,想来弟弟也是被他这人畜无害的模样“蛊惑”了。
这蛊惑倒并非贬义,只不过太子也越来越想要多一个这样的弟弟了。
但他最关心的还是弟弟的情绪和终身幸福,还得要段行玙心中也只有谢时玦,他才可完全放心。
他可得帮自己的弟弟好好看看。
他试探道,“我在想…不知你可有中意之人?”
太子会问出这个问题,段行玙是完全没想到的,他微微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摇摇头。
“没有?”
他一点都不中意谢时玦?还是不愿意说?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好的情况,太子叹气,又摇摇头,“似乎是我操之过急了。”
“什么?”
“罢了,”太子看着陆陆续续牵着马过来的公子们,“马上要开始骑马比赛了,我们也过去吧。”
段行玙摸不着头脑,只好作罢,跟着太子前往另一个赛场。
场上有不少段行玙认识的人,邱宏铮、蔡羽钧、楼知昧都在,却唯独不见谢时玦。蔡羽钧虽然骑射都一般,但也跟着去凑热闹了,此时他看到了段行玙,用力地跟他挥着手。
段行玙也朝他挥了挥手,心里的不安感愈加浓重。谢时玦呢?
段行玙四处看着,场上也突然议论纷纷,却不是因为谢时玦。
这时陆洺汐牵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上场,她也与其他公子一样换上了疾装劲服,头发高高束起,倒是添了几分英气。
她一进场便对着段行玙微微一笑,段行玙也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骑马比赛即将开始,现在宣布比赛规则。”宣布规则的宫人已经上场了,段行玙却还未见到谢时玦。宫人继续念到,“骑马比赛共一轮,公子…小姐们骑马往前,可以互相干扰,过程中脚不可沾地,落马者立刻出局,至终点取下小球者获胜。”
这规则听来容易,实际上并不简单,先不说如何在干扰下到达终点,即便是到达了终点,也难以在脚不能触地的情况下取下挂在柱子上头的小球。
“大家做好准备,比赛马上开始。”宫人举起手中的号令旗。
段行玙还在寻找谢时玦,终于,一身黑色戎装的男子骑着一匹红鬃马姗姗来迟。
段行玙有些疑惑,他记得谢时玦说过这次参赛他会骑皓羽,不知为何他这么迟才来,也不知为何换成了惊鸿。
只见邱宏铮跟谢时玦说了什么,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宫人号令旗一下,少年驾着马儿往前,也不忘干扰身边的人。
很快便有人陆陆续续掉下马。
蔡羽钧骑术不精,没跑多远就让一位公子扯下马了,他滚了一圈,倒没受伤,只是气鼓鼓地。
“放心,我给你报仇。”话音刚落,方才将蔡羽钧拉下马的少年已经被楼知昧摔下了马。
“干得好!你快往前跑!”蔡羽钧出了这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了场。
场上的状况越来越激烈,唯有陆洺汐,因着她是姑娘,没人第一个去阻拦她。
她倒不着急,也没有快速往终点去,反而坐在马上耍起了杂技。一会站了起来,一会儿坐着转个身子,马儿也听话得很,仿佛与她合为一体,在场上倒成了一道风景。
“没想到陆家小姐的马术竟如此精湛。”陆洺汐的动作熟练又精彩,连太子都忍不住惊叹。
众人纷纷下马了,场上一时间只剩下稀稀疏疏几个人,陆洺汐、楼知昧、邱宏铮和谢时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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