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他并不喜欢焘坞,甚至憎恨到想要杀了对方。
可当他看出,季如风就是季如风后,天晓得,他有多高兴。所以他开始挑拨,他讨厌那只早该死的狐狸!
“所以。”沈谦浔回到一副平淡的模样,坐回椅子上,“你要做什么?”
“很简单。”焘坞舔掉手指的血,“我可以替你喜欢的人塑造出一具肉身,你我互惠互利。”
“塑造肉身?你少放屁了。”对于焘坞,沈谦浔丝毫不掩厌恶,“世间若是有这本事,哪来那么多生离死别。”
焘坞同样不掩鄙视,“像你这种草根长大的废物,自然不知道。”
沈谦浔冷冷看过去,“是废物也能废了你。”
“呵。”两人互相不屑。
焘坞脸上重新迎回笑容,“那杨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蠢,随便哄哄就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信什么了。”
沈谦浔道:“杨天霸?他当初可是被你吓得躲在秘境里几百年不敢出来,最近听闻你被打下天界,才出了关。”
焘坞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唇碰到茶水那一瞬间,吐了出来,“你这茶……”
沈谦浔又是一恶心,直接把那茶杯粉碎,连地上沾上茶渍的石板都灰飞烟灭,“再碰,把你腌成人棍。”
“哎呀,真是残忍呢。”焘坞乖巧地坐回地上,“可是那老头,早就知道那肉身是我本尊的,还有。”
他顿了顿,笑意难掩,“他准备屠仙呢。”
“你!”沈谦浔气极。
“如何?要做吗?”焘坞晃晃脚,“杨天霸当年可是将万年冰锥活生生插进我心脏,我成神了后,他有多害怕,便有多想杀了我以绝后患,你该不会不明白吧?”
他舔舔嘴角,眼睛雪亮:“现在你的心上人占有的,只是一个灵力尽失,身肩重疾的残躯,他甚至连是否活得过凡人的寿命都是未知。”
沈谦浔沉默不语,焘坞再加筹码,“我可以给你一个普通的人肉身,届时,你便能陪着他一同修炼,在他成神后……剩下的不必我多言了吧?”
“行。”
语毕,沈谦浔将他浑身用灵力包裹住,远远扔出窗外,再把灵力和地板自消,重新捏起笔。
“%*!”屁股狠狠摔在地上,焘坞咬牙暴了粗口,但很快,他嘴角裂出难以置信的弧度。
“真是蠢,这也能信。”
拍拍衣服,焘坞离开了泸水宗,而坐在屋内的沈谦浔,则是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又过了几日——大婚前两天。
季如风早搬到了甘泉殿,大婚订在一月后,现在他和伏蔺的婚服都送了过来,整个房间都变得红通通的。
还有两日……季如风紧张到无法呼吸,可就当他这个念头浮现时,他像是真的无法呼吸了一般。
敞亮的房间不停灌入冷风,在气息出现在身后,他才喘过气来,往气息所在看去。
那是一个相貌熟悉的人,温文尔雅,正是多日不见的泸水宗宗主沈谦浔,他为何要在这种时间出现?
沈谦浔上前两步,看着一身白衣的季如风,强颜欢笑道:“如风,才半年不见,你都要成亲了啊。”
季如风紧张感消除,被羞耻取而代之,讪笑着问:“沈宗主,你怎么来了?”
沈谦浔指尖滑过那些绸缎,一步两步走到他面前,轻笑一声:“我来带你走。”
“带我走?不行。”季如风冷了脸,“我并不想走。”
沈谦浔便知会这样,又要与他讲道理:“再过一段时日,妖界便会大乱,你还是与我走的好。”
季如风:“妖界大乱什么意思?”
沈谦浔解释道:“多少年里,在人界看来,妖鬼魔都是邪恶的存在,伏蔺早年间在鬼界立王,人界便对他多有不满。如今,他又成了妖界之主,统帅两界;你认为,人界会就此不管?等他联动魔界吞并人界,称霸四界,不日再渡劫飞升,那便是无界了。”
妖界之王从没成过仙的先例,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妖仙骨,实力强大,可伏蔺不同。
他妖鬼两修,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达到的,不用自己多挑唆,那些老头就会出动出击,在妖王成长前就扼杀于摇篮,断然不会让他羽化登仙。
届时,连身为妖后的季如风也逃不过。
“你又让我逃?”季如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沈谦浔,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你如果是因为我长得与你的旧友相似,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是他。”
沈谦浔眼神变得不明言喻起来,“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因为我便是冲着你来的。”沈谦浔说完,身上渐渐渡上一层金栾,光线转换后,他成了一个相貌俊逸的男子。
不仅样子大变,穿着也与此前全然相反,白衣换为黑衣,瞳仁是浅浅的褐色,很有天神的风味。
“你!”正当季如风震惊不已之时,沈谦浔已经闪过去,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呢喃道:“我不叫沈谦浔,我是池钰。”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季如风用力推攘着他,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完蛋,沈谦浔居然是最恨焘坞的那个仙君池钰!那从一开始的接近,便是有意为之,而非偶然相识!
这一路想下来,季如风心口都开始发凉了,不停地用灵力弹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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