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穿戴好衣物,独自离开这个让她恶心到作呕的地方。
殿外风声四起,但又寂静到唯有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云妃半靠在宫殿门前的廊柱下凝望着,仿佛看着看着,就能回到那个她最思念的地方——南疆。
“娘娘睡不着?”
一个身材出挑的宫女小步走来,为云妃披上一件披风问道。
她的眼睛同云妃一样,不似金朝人那般纯黑,而是细细一圈黑边内,镶着淡淡的浅褐色瞳孔。
这宫女不是旁人,她正是今日在金阙离耳边低语的那宫娥!
云妃看着那片没有星星的夜空问道:“尧姬……你同本宫从南疆来到这金朝有多久了?”
尧姬:“回娘娘,过了这个冬,便是第十一年了。”
“已经快过去十年了……”云妃喃喃自语道。
“父王可曾有消息来,他何时迎本宫回家?”
云妃的话还不曾说完,尧姬便立刻打断道:“娘娘慎言!”
只见她左右顾盼一番,才在云妃耳边低声安抚道:“王上又何曾不思念娘娘?只是南疆现在还无力与金朝一战。我们如今唯有靠着娘娘的恩宠,我们才有机会养精蓄锐啊!”
“养精蓄锐?”
云妃自嘲一笑,摇头道:“都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本宫能给南疆的早已悉数奉上。可如今呢?本宫还剩下什么!”
尧姬看云妃的眼神越发深沉阴狠。
入金十年,这个一向没什么脑子的女人,倒是一天比一天难以控制了。
最得宠的公主又如何?
在王上决定将她作为贡品送入金朝时,她也该清醒清醒了吧?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不想着如何为国家谋取利益,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王上。
作者有话说
秦宿昔:来自食材片皮鸭的恐惧。
第11章 赴约
真是可笑至极!
心中虽做此想,但尧姬知道现在并不是和云妃撕破脸皮的时候。
忽然,她瞧见了回廊转角处的一片衣摆。那衣摆的主人,她可熟悉的很。
看来,有一个不听话的棋子正在偷听啊……
尧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故意开口道:“娘娘还有七殿下啊……他可是娘娘唯、一的儿子。”
在说道唯一二字时,她故意压重了口音。
听见这话,云妃突然有些失了理智的怒道:“住口!别在本宫面前提那个野种!”
“他不是本宫的儿子,他是耻辱,是本宫一生的耻辱!”
回廊转角处的那片衣摆,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见状,尧姬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故作失语道:“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当棋子多出一些不必要的幻想时,就会难以控制。虽然将那些幻想全部消除殆尽会很残忍,可是……
这残忍对她又没什么影响,不是吗?
雪夜过后,就是日出。
但化雪的日子,往往是比下雪时更冷的。为了节省这冬季里一日贵过一日的炭火,百姓们都更乐意顶着风出门晒晒太阳。
但作为一个奢侈至极的佞臣,秦宿昔则是没有这样的顾虑的。在旁人还思考着如何节约炭火熬过这个冬季时,硕大一个丞相府底下,竟早就修好了地龙!整个丞相府,上至大厅书院,下至主屋偏房,竟都有地龙覆盖。就连室外边的回廊,都带着一丝暖意!
活了两辈子,秦宿昔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富可敌国是有多么的接近。以至于当金阙颜来接他时,他甚至有些不太乐意离开这个金银窝。
“主子……四皇子已经在府门前等了好一阵子了,咱们不请他进来吗?”管家站在库房门口,战战兢兢地问道。
虽然感受到自家主子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但他也不敢多问一句。谁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祖宗会不会一时兴起,就把他的脑袋给摘了!
手上把玩着一只金丝荷叶边制的夜光杯,秦宿昔兴致缺缺地回了一句:“来了就等着呗,反正都要出去,进来做什么?”
管家心里慌得不行。
那可是皇子啊!让人家吹着冷风在外头等,真的合适吗?
期间,门房又来催过一次,可他实在是没胆子去库房里通报秦宿昔第二次。于是只能摆摆手,让门房回去小心伺候着。
秦宿昔的确想给金阙颜一个下马威,不过系统已经开始在他脑袋里咳嗽着,警告任务即将失败了。
算算时间,也不过就等了小半个时辰。
切,真没耐心!
将手里的夜光杯塞给管家,秦宿昔边往府门前走着,边吩咐道:“把其余几件找出来,将我从前的茶具换了。”
“啊?”
管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先前主子不是最宝贝那套乱七八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地摊货瓷杯吗?怎么突然间又要换了。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是!是!是!”
经秦宿昔这么一催促,管家这才赶忙派人去库房里寻杯子。
作为一名教授,秦宿昔自然也比旁人更了解这些文物的金贵,拿夜光杯来喝茶,他也是心痛的。但是……
他能告诉管家,之前那套瓷杯是原主极度猥琐地收集金阙颜喝过的杯子,然后凑成一套的吗?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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