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小厮跟同衙之人说了声,先帮谪安府的登记了再回家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小厮领着卓卿和孙公公两人进了衙门里,找来一个书薄,递上一支笔,“你们先留一下所丢物品的数量、价值等等,待明日知府上值之时,我便将此事报上去,先行帮卓公子探查。”
孙公公先是接了笔,听到小厮这么一说,顿时急的满头大汗,一把将笔丢了,“明天就晚了,明天这些鸭子全都进了那奸人肚子里去了!”
口水喷了小厮一脸,但他还是听到了孙公公话里的关键,“啥?什么鸭子?卓公子不是说的丢的东西价值连城吗,怎么听你说,丢的东西是鸭子?”
孙公公急的擦汗,“对,谪安府里养了几千只鸭子,全都被贼子偷了去,而且这鸭子我们公子非常重视,你可知道,我们公子丢东西,这有多严重!你别在这里跟我掰扯了,快去叫你们知府来,这件事你一个小小衙厮管不了!”
小厮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关注的点却跟孙公公的急完全不一样,“谪安府那么大那么恢弘,你们竟在里面养了近万只鸭子,那府中岂不是全都是鸭子了?”
孙公公被他气的快心梗,“你问这作甚,快把你家知府叫来!”
小厮仍旧好奇:“不过,你们那么大的府邸,养那么多只鸭子作甚?难不成准备开饲养坊?”
孙公公咬牙切齿:“闭嘴,去将知府叫来!”
小厮仿若没听到孙公公的话一般,“但据我所知,饲养坊大都在乡野之间,近水之处,在衙门当差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府邸内养那么多鸭子的。”
孙公公:“公子……你看他!”
卓卿摇了摇头,“算了,先回府。”
通过孙公公跟这个小厮之间的对话,卓卿发觉,只有谪安府卓公子的身份,是不会引起衙门的重视的,虽然会比别的事上点心,但依照衙门正常的办事效率,恐怕还是不行。
他得给这个知府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才能让知府立马动起来。
暴露身份,关乎着自己的生命安危,在这衙门里人多眼杂的地方不靠谱。卓卿回到了马车上,到了人比较少的地方,召出来死士。
卓卿交代:“你们想办法将江临知府弄到我房间去,我有点事想跟他单独聊聊,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弄出太大动静,这件事除了你们,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几个死士他们都藏在暗处,全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这里面被卓卿叫做芝麻的是他们五个人的老大,本也没有正经名字。
他们常年只训练武艺,自小便很少接触世事,对一些事仅仅是听从主人吩咐,并不会多思索。
芝麻在听了卓卿的话后,脸色一时间如万花筒一样变化了一阵子,心想,怎么皇上喜好这一口?而且不是鸭子丢了吗?皇上这时候还有兴致……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冷静下来,旋即认真道:“公子放心,定将此事稳妥办好。”
下一秒芝麻出了轿子,便消失在淡淡夜色中。
钱大笙蹲在厢房门前,蜷缩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门,“媳妇,让俺进去行不行……俺知道错了……”
“砰”的一声,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吓得钱大笙一激灵,随即屋里传来女人的娇喝:“滚滚滚,敲门敲的怪吓人,老娘说到办到,说了不让你进老娘的屋,你今晚就进不来,赶紧滚回柴房睡觉去!”
“媳妇你好狠的心!”钱大笙故意抽噎,正要撒娇服软,一个人影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吓得钱大笙一个激灵,正要叫喊,被捂住了嘴。
一个声音压的低低带着兴奋:“哥,别喊,是我,大井。”
钱大笙借着微光看清了身后的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还蒙着黑布,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闪着光,看到他就一身的气,钱大笙也压低声音,“你干什么去了?别来找我,滚滚滚,因为你的破事,你嫂子都不让我进屋睡了!”
钱大井被骂的缩了缩脖子,“那啥,哥,我给你整来了些好东西,我蹲了好几天了,可算是蹲到机会了,你快跟我去后院看看!”
钱大笙反应过来,“你小子又去偷东西了?都说了多少回了,别干这些混事了,你咋就听不进去啊!老子赚的钱还不够你糟蹋的吗?”
怕惊扰了屋里的夫人,钱大笙拉扯着钱大井悄悄溜了,走到后院那边厢房听不到动静的地方,钱大笙边走边教育弟弟,“你养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赶紧给老子弄走,老子赚的钱再多,也不是让你拿去这样造腾的,你们整天正事不干,就琢磨些下三滥的东西!”
钱大井一听大哥骂手下的人,顿时急了,“谁说俺们没做正事,俺们偷的又不是平民百姓的物件,俺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之事,那些达官贵族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钱大笙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照你这么说,你哥哥我也是一方豪绅了,你哪天带着你手下把老子酒楼也偷了去!混账小子!”
钱大井揉了揉后脑勺,“哥,我不憨!”
钱大笙嫌弃的啧啧两声,踏进了后院里,前面站着的五六个人,借着月光,钱大笙认出这都是钱大井的手下。
再朝后看,院子里码了十几个大笼子,蒙着布,钱大笙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看这数量,心里一慌,问钱大井,“你偷来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