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臣每每回到府中,周遭没有欢声笑语只有冰冷空虚,臣一时心急就陛下说的对,臣愧对陛下啊!
两人哭着喊着,完全捏准刘宏的软肋未满三周岁的小皇子刘协。于是刘宏面上的表情,亦随之松懈下来。
刘宏叹息着将两人扶起:哎,阿父阿母不必如此,朕方才也就是说气话快起来吧。
你们说的这些朕能理解。刘宏叹,只是糜爱卿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他既然不想认你们做义父,你们便也不必再多勉强,是不是?
两人忙点头:是是是,陛下说得对。
即便心里呕到吐血,张让面上笑容还是无懈可击:与陛下深谈后,臣亦觉得收糜长史为义子不合适。至于百官弹劾糜长史的奏折,臣会重新核查。相信糜长史为人正直,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赵忠也表态道:如有诬陷,臣一定还糜长史一个公道!
三人很快恢复以往和乐融融的气氛,闲谈许久后,张让与赵忠才退出殿中。
他们在殿外微笑着对视一眼,凭着默契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宫中发生的这些事糜荏当然不会清楚。
他只微勾唇角,从容钓鱼。
他钓鱼的水平高、运气又好,不一会便钓了一大桶,看的任嘏感叹万千:早就告诫自己万万不能与子苏一同钓鱼,怎么就忘了呢!
糜荏哈哈笑起来。
便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子苏,你果然在这里。
糜荏侧首,正是荀彧。
他身着一袭灰白深衣,伴着雨后的豁达与清凉从林中走来。他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荡,偶有落叶在他身后缓缓落下,翩若蝶翼。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风姿特秀。【1】
人生正是如初见。
糜荏心念微动:文若怎知我在此处?
我先去过糜府,门房告知说你出门钓鱼,我便猜想你是在此处。荀彧说着便向任嘏行了一礼,在下荀彧,字文若,先生是?
任嘏忙起身行了一礼:在下任嘏,任昭先,是子苏的同窗好友。
糜荏等他们寒暄两句,然后才道:文若特意来此地寻我,可有要事?
荀彧将目光放到糜荏身上。
他的眼中有太多的东西,有感叹,有敬佩,还有一些不能名状的为难。但顾及到任嘏,他没有说的太明白:我受世父所托,来向子苏道歉。
何歉之有,糜荏摇头,是张常侍要收我为义子,此事本就与荀司空无关。
荀彧道:但若非宴会之事,张常侍或许不会发难。
他们都觉得此事糟糕到了一定境界,甚至难以缓解。除非糜荏屈服,认张常侍为义父。
所以这些日子荀爽着实辗转难眠,非要与糜荏相熟的荀彧送来备好的歉礼,心中才能轻松一些。
除此之外,荀彧也实在是担心糜荏,所以想来见见他。
只是这一点心思,不足为他人道也。
糜荏却不以为意,神在在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方才钓鱼之余他随意瞥了眼系统,瞧见刘宏忽然爆发至90的好感度,俨然就是一副为了他与世界为敌的冲动模样,应当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想要的东西,应当很快就能得到。
糜荏笑着提起一旁只装了条锦鲤的木桶:文若快来瞧瞧。
我今日难得钓上一条锦鲤,事情一定不会往糟了去。他说着将木桶递到荀彧手中,便麻烦文若晚些替我将这鱼送给荀司空吧。
荀彧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向下,很快看清桶中游晃着的那条红白相间的锦鲤。
锦鲤象征着好运,便是圣人得之都不能免俗当年孔子喜添麟儿,鲁昭公便派人送了条大锦鲤表示祝贺,孔子欣喜之下为儿子取名为鲤,字伯鱼。【2】
这锦鲤送给他的世父,未免隆重。
他提着这硬塞过来的木桶正要拒绝,便见糜荏起身伸了个懒腰:不钓了,回去了。昭先文若,一起来我府上吃全鱼宴吧。
示意任嘏拎另一桶装满鱼的木桶,糜荏随口细数能做的菜,红烧鲫鱼松鼠鲤鱼炭烤草鱼酸菜鱼鱼头豆腐汤两位吃吗?
自然吃啊!任嘏光是听着菜名就忍不住咽口水,虽然子苏已将菜谱公布出来,但在我心中,还是你府上的厨子做得最好!
他招呼道:文若你一定要去他们府中尝尝李叔的厨艺,不枉此生啊!
他说的太过夸张诱人,荀彧拎着鱼桶迟疑了一下才道:额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等到糜府他便放下这条锦鲤,免得糜荏一定要送他。
糜荏收好鱼竿,挑眉:李叔浸淫此道几十年,哪是他人能比的。
地球进入星际时代后,受宇宙射线影响食材大多变异,糜荏所知的烹饪方法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多用不上。如今广泛流传的那些是他提供灵感,他家厨子多次尝试出来的最佳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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