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研究中心表明,日常接触的器物如手机、电梯、扶梯细菌群一般可以达到四千以上,而你手部的表皮组织尤其是指腹及指缝间细菌数可以达到四万到四十万,我记得你不爱洗手但是特别喜欢扣笔头,扣完笔头又放进嘴里,这相当于将细菌无数的手指头直接搁在嘴里,四万多个细菌一会儿就被你吞下去了。”
殷南:“fua……”
“别爆粗口。”
“……花开得真艳哪。”
“……”
沈晏从容地解开束袖,脱下外罩,细致地捻下粘上的草屑和落叶,然后抚平褶皱,慢条斯理地挂到了旁边的木施上,做完这一切,他黑沉的眼珠子要笑不笑地落到了殷南身上,若换一个人来看,此时沈公子的目光几乎是缱绻的,再配合他浮想联翩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联系到一些脸红心跳的场景上去。但殷南不会,她现在只有心惊肉跳——哥脱衣服了,他要揍我了!
电光火石间,求生欲使她大喊:“哥!我可以解释!”
沈晏撩袖子的动作停顿下来,眉梢轻轻地扬了扬,似乎在道:‘你说,我听听你能放出来什么屁?’
殷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花了片刻整理思绪,“这事要从你失踪那时说起……”
第20章 回
“大王,那几个异族人,好像是巫族的。”卧房里,纪敏一边将清粥小菜摆在师挽棠的面前,一边疑惑地说道:“沈公子……怎么会跟踪迹难寻的巫族人扯上关系?”
因为“尚在病中”,鬼王大人想要吃肉以及妄想转移到前殿用饭的请求被残忍地驳回。师挽棠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碗,呼噜噜地喝了口南瓜粥,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巫族是一个很久远的种族,跟人族、妖族一样,属于最早诞生在这大陆上的那一批生灵,其族人专修精神不锻灵体,无论是攻击方法、生活习性、法术咒语都与大陆上流通的截然不同,因为这些格格不入的琐碎,巫族渐渐不与人群来往,于六百多年前正式开启隐居生活,这些年一直没什么动静,但在一年前,有一支庞大的巫族支族突然开始大范围地活动,不仅仅是与各族交涉流通货物,还悄无声息地创造了一个奇异而复杂的庞大信息网,开始了贩卖消息的勾当,传闻只要你给的钱到位,就算是扶摇宗宗主穿的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能给你扒拉出来,算是宏观版的“大陆百晓生”。
南瓜粥熬得浓稠,入口绵软,考虑到他的口味,沈晏特意多放了两勺蜂蜜,师挽棠津津有味地呼噜完大半碗,一抹嘴巴,说道:“沈晏这个人,我越来越看不透了,照理说他在昆仑宫上潜心修行那么多年,为人处世应该十分拘束,但我感觉他比我这个混江湖的还老道,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我所认为的他与以前不同的地方,都只是于我而言,在外人面前他照样掩饰得很好,譬如你,霸天,甚至那位老先生,他对你们笑过吗?没有吧。说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我觉得他好像并没有把我归纳到需要以面具相示的那一类别去——更准确一点,他曾经是佩戴了面具的,但是现在他自己摘下来了。”
师挽棠拿了个银丝小卷,泡进南瓜粥里,若有所思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特殊呢……”
纪敏:“……”你果然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师挽棠是凭直觉走天下的那一类人,论聪敏不算绝顶,但他对情绪的敏锐程度堪比测谎仪,旁人喜他厌他、尊他敬他都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来。所以他不喜欢与人相处,因为修仙界的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
但沈晏不一样,他见过无数叵测的人心,揣度过数不尽的黑暗与阴谋,师挽棠这类的傻不溜秋的反派在他心里根本称不上一个“坏”字,反而他很喜欢看师挽棠炸毛又被顺毛的模样,张牙舞爪,意气风发得不行,他对师挽棠的态度,就像在对待一只家养的宠物,或者一个坏脾气的弟弟。
师挽棠一边喝粥一边分析,分析了半天,只是砸吧砸吧嘴,仰头望天沉思了一下,“算了,反正我感觉他不会害我,爱咋咋地吧。”纪敏看着他心大如斗的模样,都不知道该不该愁。
安静地喝完了粥,鬼王大人获准出去遛食的机会,师挽棠摸着手腕上的黑表,忐忑地瘫在椅子上念叨:“沈晏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朝后殿待客居的地方去了。
“……你失踪之后,公司内部轰动了挺长一段时间,大家众说纷纭,阴谋论的也有,意外说的也有,我去了几次都被糊弄回去,警方那边也没得到结果,我便打算自己调查,然后这个时候,一个人自己找上门来,你猜是谁?”殷南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还没抬头,沈晏面似寒霜地抬起了手掌,她立刻嚷道:“你弟,你弟齐朗啦!”
沈晏手掌停在半空中,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哦?”
“齐朗……那个疯子,他好像知道一点内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当时你穿越的那条通道的数据,潜心研究了一个月,把那条联结通道稳固了,然后……”
“然后他把你送了进来?”
殷南“啧”了一声,“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妹我想救你的心吗?哪里还需要他送?我主动请缨的,不过他确实也不能离开,他说……唔,他走了的话,那条通道就保不住了,所以让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你带回来。”说到这儿,她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这条通道是有定点传送功能的,齐朗本来想把我传送到跟你一样的时间节点,但是中途……好像出了点差错,我比你早了一年,现在才等到你,也是近期才找到那条通道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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