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被气的头晕眼花,扶着椅子坐下,李金水忙上前替他揉着太阳穴,“皇上,三皇子还小,总得历练历练才能有成长不是?”
乾元帝哼唧了两声。
“朕记得他跟废太子同岁……”如今一对比起来,乾元帝又想起了谢承安的好处来了,谢承安为太子时,虽天资不是顶好的,但是胜在努力肯学,不像老三整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
若不是巫蛊之案,乾元帝微微叹了口气,改口道:“朕像他这么大时,早就可以独当一面,帮着先帝处理前朝的事务了,哪像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帮不了朕不说,还尽给朕添堵。”
李金水忙讨好着奉承道:“皇上天人之姿,世上能有几人可以比得上您的。”
殿中一时寂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乾元帝才开口道:“昨儿新得来的一盒东珠,你亲自去趟景仁宫送给皇后。”
李金水应了是,躬身退了出去。
待到李金水一走,乾元帝睁开了眸子,对着藏匿于帷幔后的暗卫冷声道:“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暗卫躬身道:“巫蛊一案后,东宫里但凡跟废太子亲近点的宫人皆都被杖毙了,其余的人也都送进了慎刑司里了,或是被发配到其他的宫室,只是奴才一路查来,发现慎刑司里只要是东宫的人皆都死于非命,非但如此,就连被重新发配的宫人也都悄无声息的死了。”
乾元帝默了默,手指敲在龙椅的扶手上。
去岁他频繁生病,后又查出东宫巫蛊之事,他当时怒极,下令贬废太子为庶人,幽禁于东宫,非死不得出,可是事后他冷静下来,又觉得个中似有蹊跷,便偷偷的派暗卫暗中调查。
不想这些人做事倒是狠辣,竟然一个也不放过,不过越是如此,就代表背后之人是何等的心虚,害怕他查到些什么,再结合废太子几次三番遇袭一事,乾元帝的心里已经起了疑心。
“你继续暗中查探,务必要找出证据来。”
暗卫应了声后便也消失在了帷幔之后。
几案上的鎏金兽首香炉里冒着袅袅的轻烟,乾元帝比谁都清楚皇家冷血无情,什么父子兄弟都比不过那至尊之位。
……
三皇子在养心殿里窝了一肚子的火,乾元帝又话里话外的拿他跟废太子做比较,说他比不上废太子,不过是一介庶人罢了,也妄图跟他平起平坐,三皇子越想越窝火,径直去了东宫。
“谢承安,你给我给出来,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谢承安,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三皇子将门拍的砰砰作响。
一旁的侍卫好言相劝道:“三皇子殿下,皇上有旨,非有圣谕,任何人不得探视,您……”
三皇子一脚将那侍卫踢翻在地。
“本皇子如今只在门外,哪里违背旨意了?多事的狗东西,再敢多说一句,仔细本皇子剥了你的皮。”
侍卫悻悻的躲到了一边去,也不再劝阻。
三皇子在宫门外骂的难听,谢承安却充耳不闻,继续窝在躺椅里晒太阳,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来人,去找老九,一会儿让他领着父皇来东宫。”
余丰宝一上午忙着收拾屋子,又晒了被褥,这会子刚从厨房里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外头骂街,简直不堪入耳。
他越听越气,往日里他骂谢承安懒,那也是实事求是的骂。
如今听外人骂的这么难听,心里愈发的不是个滋味,像是吃果子时,咬了一口吃下之后,又发现果子上还有半截的虫子那么恶心。
他气不过,抄起墙边的扫帚就跑了出去。
宫门打开之后,两人以门槛为界,大眼瞪小眼的互瞪着。
三皇子眸色一敛,讥笑一声道:“我就说我那个庶人哥哥怎么会那么好气性,被骂了也躲在里头不出声,原来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太监陪着啊,前些日子我闻听风言风语还只当只是讹传呢,如今瞧来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啧啧有声,“你叫什么名字?跟着里头那位有何前途可言,不如跟了本皇子,本皇子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他伸手就要去捏余丰宝的下巴。
余丰宝嫌他恶心,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一大清早的就在这满嘴喷粪……”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手中扫帚横扫了出去。
余丰宝虽不会功夫,但是力气还是有的。
三皇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监居然敢跟他动手,一个不察便被扫把前的竹篾子划花了脸,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痕,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东西,一会儿栽倒本皇子手里,看你还如何猖狂。”
他伸手就要抓余丰宝。
余丰宝一击得逞,就往里面站了些。
三皇子盛怒之下,哪里还顾及什么圣旨不圣旨的,直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余丰宝的跟前,揪着他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
余丰宝吓的忙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许久,巴掌也未落下,他悄悄的掀开了眼皮看了看,只见谢承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握住了三皇子的手腕。
三皇子使劲抽了抽手,却发现被谢承安紧紧的握着。
“这不是我那废太子哥哥嘛,我这还没打呢,怎的就心疼上了?”
谢承安面色沉了下来,反手便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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