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沐浴的郎君似是听到响动,蓦然回首。
那双漆黑清透的眼眸宛如亮起了光火,分明是寡淡冷漠的模样,却微弯眉眼,露出浅淡的笑意来。
心一瞬间收紧。
杀了他!
他渴求地盯着那柔软白皙的脖子,细腻的皮肤上仍有水痕,冰冷的溪水洗涤后,那皮肤触摸起来应当比往日还要发凉。鼓噪的喧嚣刺耳尖鸣,刺痛的快感在四肢内流窜。
啃下去,吃了他。
——他就是完全自己的!
虞玓猛地睁开眼。
窗外正有扶柳和徐庆交谈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方才徐庆因地面湿滑冲撞了扶柳,摔倒了一地的水与铜盆。
他慢慢地侧过身去,缩成一团来。
被意外动静吵醒之后,不知为何虞玓的心跳声极为剧烈,狂跳的心如同要扑出体外。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
“郎君?”
门外,是扶柳小心翼翼的声音。
刚才那动静,怕不是无论如何都会把虞玓给吵醒。
虞玓沙哑着说道:“无碍。”
他刚张口,却发现声音如同被吞噬,完全发不出任何的语调。手指抚上喉间,虞玓试探着发声,几句下来,他是能感觉到喉咙的轻微震动。
然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
虞玓抿唇。
扶柳听不到虞玓的回应顿时有些着急,刚才那么响的动静,无论如何郎君都不可能没被吵醒。她担忧郎君出了问题,“郎君,失礼了。”
她边说着边推开了门,屋内静悄悄的,看起来没有意外的变故。
虞玓掀开床帐,冲着绕过屏风进来的扶柳比划了下自己的脖子,再轻轻张开口示意。
扶柳一惊,忙把厚厚的外衣搭在虞玓的肩膀上,又去外面叫人,“取了牌子,先去正屋同房夫人说一声,再去外头请府里惯用的仁善堂大夫来。”
扶柳急促又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
面色如常的虞玓默默地把自己团起来,偏头看着床榻旁摆着的早春山茶,鲜红娇艳的花蕾散发着幽香。
虽然怕是生病了,可虞玓情绪并不低落。
昨夜,好像是梦到猫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
梦:信我,巧合,绝对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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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出门去了,吃完饭回来写了一章,今晚还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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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二月倒春寒,虞玓染了风寒。
仁善堂的大夫过来后,利索地给他诊脉抓药,那苦涩的药味逐渐替代了屋舍里的淡淡花香,逼得虞玓原本就冷峻的脸色更为冰凉。
房夫人看着他微红的脸颊轻声说道:“你这身子要紧,崇贤馆那头不必担忧。大夫说了这是生病时候会有的症状,别害怕。”刚才仁善堂的大夫在诊断完了后,在外头和房夫人轻声嘱咐过。早前也有病者因为太过担忧而拼命试图发声,反而彻底损伤了喉咙,就算后来大好也声音沙哑撕裂,难以挽回。
她虽清楚虞玓不是这种不冷静的脾气,却还是忍不住记挂着再说一句。
虞玓不能发声,却乖顺地点了点头。
房夫人笑着摸了摸他的手,温和地说道:“我可是听大郎说了,这几日.你一直在熬夜。年纪轻轻别空耗了身底,这两日就在家中好好歇息。”
最近房夫人因为虞陟的婚期将近而一直在忙活,昨儿又是太子的生辰,大伯娘已经忙到脚不沾地了还特地过来一趟,虞玓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房夫人不知他的想法,再轻声嘱咐了他好些话,这才不得不重去操持事务。临走前,虞玓还慢慢比划着叔祖的院子,希望房夫人莫要让虞世南担忧,她见状轻笑,虽没说什么,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在送走了房夫人后,宅院里似乎因着虞玓不能出声,就连在动作的时候都比以往要更轻微仔细,脚步声都近乎无。虞玓靠坐在软榻上,膝盖覆着软毯子,垂下的眉眼瞧来有些懒散的倦怠。
房夫人生怕他劳神,走之前让院里的人不许他看书。虽底下的人都有些敬畏虞玓,到底他们还是虞府的家奴,他无意让他们顶着大伯娘的压力,况还是为了他好,故而在这休养的日子里,他只能坐着发呆。
而这也好像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自打进了长安,虞玓似乎一直都有事情要做。就算是在寻常无事的日子里,他也常常需要读书,再不济就是被程处弼和虞陟杜荷等拉出去游玩,虽然最近有空闲的人只剩下虞陟,然这种幽静独处、放空不去想任何事的日子,似乎只在昨日,只在石城县。
他的手指拨弄了下.身旁的山茶花,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书架旁的大箱子上。
虞玓的书籍甚多,哪怕是在他的居室,书房和库房都有不同的书架。而那个大箱子先是在书房,后来又给他搬到了居室来,那挂着的大锁头一直没换过,里面的东西也是。
不过就在昨日,虞玓挑选出了最为合适赠予太子的礼物。太子乃是天下储君,其将来乃是天下之主,那么奉上大唐疆域图,也不失却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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