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朝唐玄招招手,“快过来,我给你变个戏法。”
大伙都震惊了,司南跟燕郡王用这种口气说话吗?燕郡王不会生气?
众人眼睁睁看着,唐玄不仅不生气,还理了理衣袖,老老实实地走了过来。
所有人:燕郡王脾气真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害他们白紧张了!
唐玄比所有人来得都早。
他特意选了身体面的衣裳,许久不戴的金冠也佩上了。从前没有饰玉的习惯,这次为显郑重,腰间一左一右系了两个玉铛。
司南从早市回来,老远就瞧见一个俊美无俦的红衣郎君站在自家门前,那耀眼的风姿,真如天神下凡。
司南瞧得挪不开眼,“这么早过来,是想着吃我两顿吗?”
“三顿。”唐玄坦诚道,“虾仁饺,还欠着。”
“还记着呐?”
“把虾仁剥好,稍稍炒香,掺上木耳和鸡蛋,三鲜馅。”唐玄缓缓道。
司南咧开嘴,“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黄鼠狼。”
上次俩人一起吃饭,司南说第二天做了虾仁馅水饺给他送去,结果第二天那些虾都被黄鼠狼叼走了,就没做成。
黄鼠狼不仅偷虾,还吃鸡蛋,小尖爪往圆溜溜的蛋上一磕,三两下就把蛋液吸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空蛋壳。
“你是不知道,那小东西可贼了,逮了好几个晚上,一根毛都没揪着。”
唐玄说:“我来。”
司南被明晃晃地帅到了,乖乖去做小水饺。
倘若每天都能看到这张大帅脸,一天三顿都不嫌累!
唐玄顺利地吃到了早饭,又吃到了午饭,正坐在石桌下等晚饭。
司南嫌唐玄走得慢,跑过去拉他。
唐玄低头看了眼被扯皱的衣料,再看看郎君的小白手,十分淡定。
“我跟你说,这个桌子可神奇了,一定能让你大吃一惊。”司南边说边扶住桌沿,用力一转,光滑的桌面就像花瓣一般,缓缓裂开,绽放。
继续转,花瓣重新拼在一起,桌面变得光滑平整。唯一不同的是,直径比原来足足大了一圈。
唐玄微笑,“你做的?”
“我画的图,木头哥做的。”成品比他想象得还有好。
邻居们更是震惊,“这难道是神器不成?怎的还能自己变大小?”
司南忙道:“跟神神鬼鬼的没关系,利用的是机括原理。”
为了让大伙看清,他又来回转了两回,桌面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引得众人连连惊呼。
大伙也顾不上干活了,拉着司南问东问西。
司南耐心地一一解答,并且重点说明,这桌子是崔家寨做的。
讲真,汴京城的原住民多少有些看不起乡下的“泥腿子”,崔实等人刚刚进门的时候大伙的态度并不热络。如今听司南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顿时变了。
崔实等人虽略显局促,却努力撑着面子,不肯给司南丢脸。
唐玄猜出司南的心思,配合地问:“我瞧这桌子甚好,可愿售卖?”
“卖!”司南朝他挤了下眼,“在我这订货就成,等到做成了,实哥会找人送到家里。”
“我订一个。”唐玄说着,就要掏钱。
司南忙压下他的手,眼睛狂眨,戏不用做得这么全吧?
唐玄轻笑,“是真想订。”
“南哥儿,我也订一个。”说话的是巷口第二家的大婶,“多少钱?”
崔实既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东西耗时间,有点贵,需得二……”
“二贯钱。”司南截了他的话。
崔家寨的汉子们惊了。
二百文他们都已经觉得很贵了,怎么还两贯呢?能有人买?
司南清清嗓子,请出三寸不烂之舌,“这桌子胜在精巧,下面嵌着机括,需要几块木头严丝合缝地拼到一起,一刨一刨做出来,极费工夫。”
二百文只是手工钱,没算木料和运送费。汉子们实在,只想着赚个辛苦钱,却没考虑长远。倘若以后长期有人订,后山的树不够砍了,运送量大了,这钱怎么算?
两贯钱,正合适。
邻居大婶有些迟疑。
两贯钱不是没有,就是略贵了。
于三娘脑子一转,道:“清婶是想给二姐姐添妆吧?这么个精细物件搬到婆家,当真体面。”
清婶被戳中心事,笑着说:“是啊,二丫下月出阁,想给她攒个体面的物件。”
二娘故作羡慕,“那还挺合适,我瞧着这桌子是枣木的,厚实,稳当,十年二十年用着了,一准儿坏不了。”
清婶迟疑道:“就是不知是否来得及?”
“来得及。”崔实忙道。
大不了让木头赶赶工,大伙都帮忙,能多卖一个是一个。
两贯钱啊!
村里人土里刨食十来年,都不一定赚得这么多。
司南也道:“来得及,二姐姐那边是大事,先紧着她,郡王那个可以押后。”
清婶微讶,“这……”
这真是天大的体面了!
从堂堂郡王手里饶出来的东西,往闺女婆家一摆,看谁敢给她气受!
别说区区两贯,就是四贯都觉得值了。清婶当即订下一张,约好了半月之后送来。
司南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回头跟木头哥说说,在桌沿刻上一排喜字,再刷上红漆,就别加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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