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直直愣愣,军汉似的。要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带着十里红妆嫁给只是个小兵的狄青大将军。
今日魏氏表现得尤其热情,直拉着他跟范萱儿见礼,就差明着说要让俩人相亲了。
范萱儿戴着帷帽,冷冷淡淡,似乎还瞪了他一眼。
司南有点儿高兴,看来这位小娘子也是不乐意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就是吧,往日范萱儿表现得柔顺有礼,今天似乎对他颇有敌意。
刚好,五味社的管事们来了,司南跟魏氏打了个招呼,便去了。
直到他走了,范萱儿才摘下帷帽。
魏氏笑着调侃:“不是喜欢他么,总是这么害羞怎么行?”
范萱儿浑身一震,“姨母何出此言?”
“不是你说的吗,瞧上南哥儿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整日带你来店里?”
范萱儿险些气哭,“我怎么会瞧上他?明明是……”
“你没瞧上?那你瞧上谁了?”魏氏比她还震惊,拿眼扫了一圈,恰好看到槐树从门前经过。
魏氏突然想起来,当初她们第一次来店里,就是槐树接待的,范萱儿摘帷帽时,槐树也在雅间!
就在刚才,槐树打门口路过,范萱儿刚好把脸转向那边,眼圈都红了!
魏氏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不由拍起桌子,“不行,绝对不行!”
“姨母也觉得不行吗?是因为身份不匹配吧?”范萱儿抽抽噎噎,一副可怜相。
——她家不是寻常商户,是盐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就算送去宫里当娘娘都够格,更何况区区一个郡王妃?
范萱儿想着自己哭一哭,魏氏一准儿能答应。
魏氏只是摇头,“门不当户不对,自然不匹配,我若由着你的性子答应了,对不起你娘!”
——虽然她不会瞧不起槐树,但是,配范萱儿不成。倘若她应了这门亲事,将来去了地下,自家妹子八成会撕了她。
范萱儿扯着帕子,嘤嘤哭。
魏氏长这么大都没哭过几回,一听女人哭就头疼,“好了好了,南哥儿这茬我再也不提了,你也收收心,回头姨母给你相个好人家……
范萱儿哭得更大声了。
另一边,司南带着五味社的管事们进了雅间。
不等司南介绍,大伙就熟门熟路地点起了菜。
这个说“我要麻辣锅,多放筠姜少放花椒”,那个说“我要鱼肉锅,用绿椒去腥,熟油打底”……业务比火锅店的员工们还熟练。
司南笑着调侃:“没少吃啊!”
众人讪讪一笑,也没必要装着了,坦率地说:“都是做吃食生意的,你这火锅店一开就火,咱们当然要买来尝尝,取取经。”
不好意思进店,那就叫外卖呗!
结果叫了一次又一次,叫了两次还有第三次,一家老小全都吃上瘾了。
司南顺势说到正事:“当初我说要卖方子,并非玩笑话,如今具体章程已经出来了,诸位可有兴趣一听?”
当然有!
大大的有!
众人心里抓挠挠似的,嘴上却客气道:“司小东家可想好了,真要把看家的东西拿出来?”
司南自信一笑,“我看家的东西太多了,拿出一样也无妨。”
众人皆笑。
火锅上桌,边吃边聊。
司南结合着现代的经验和大宋的实际情况,制定出两种合作方式。
第一,联名。
他把方子卖给对方,算是授权,买家可在店铺外挂上“司氏火锅,特别授权”的标识,期限十年,十年后若还想继续,就补交,若不想续便撤掉授权牌,且全国通告。
缺点是,方子的价钱不便宜,那些小食肆肯定是买不起。
没关系,还有第二种方式,加盟。
和现代的加盟店差不多,总店负责装修、培训员工,店铺可以打出“司氏火锅”的名号,方子不要钱,但是要抽红利,也是十年。
十年后可自主经营,同样需撤去“司氏火锅”的牌子。若想继续,那就接着交红利就好。
无论选哪种,方子都不可转让,更不能泄漏,这是要写在契书中的。
在座的皆是五味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最次的店铺也比司南这间大。一听这些条件,原本蠢蠢欲动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他们不可能舍弃现在的经营,专门开一家火锅店,就算开,八成卖不过司南。因此,只能把火锅当作一道菜放在现有的店铺中,卖多卖少还不一定,若花大价钱买一个方子,着实不合适。
司南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
实际上,他定的这两种法子,真正想实践的只有第二种。
他希望把那些无力自主经营的小食肆联合起来,给他们一个机会,同时还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古人虽淳朴,却也极有戒心,这件事要是由他独自发起,很难取信于人;倘若借助五味社的名义,至少东西二京的食铺都会响应。
这就是“社团”的信誉和能力。
各家管事都没吭声。
毕竟是商人,倘若自家不能从中得利,没人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正好,唐玄来了。
司南借故出去,留给他们商讨的空间。
听到唐玄的名字,众人表情怪怪的,尤其看到司南蹦蹦跳跳的小样子,不由起了八卦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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