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施咒者必须与魔魅尸体肢体接触,辅以咒术才可实现控制虎符的效果,如娄新霜,但偶见无需肢体接触也可控制虎符之人,许是咒术改进过了,如……
如什么已经看不清了,李兰儿写下这张纸条的时候大概有些匆忙,没来得及写完。纸卷的尽头还卷着一张很细的纸条,纸条已经泛了黄,似乎有些年头了,秦宿舟翻开纸张,只见上头用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字迹写着:
“若有紧急,将两镯串在一处,用力叩响白玉铃。”
秦宿舟不太理解地皱皱眉,放下了那张纸,转头问晏珏,“令牌上有什么吗?”
晏珏的动作有些迟滞,他将木牌摆到秦宿舟面前。
“师兄,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秦宿舟扫了一眼便愣住了,这岂止是眼熟,这可是碧海角内门弟子每人都持有的一份令牌,他当年被逐出碧海角,作为弟子身份象征的令牌就被罗柳毁去了。
令牌是一块手掌大的扁平长方形木块,一面刻着弟子的名字,另一面刻着他所拜师父的名字。眼前这一枚,上面就刻着娄新霜的名字。
“背面呢?”
晏珏将令牌翻了过来,罗柳二字赫然出现!
秦宿舟怔了怔,“娄新霜难道曾经师从罗柳?也难怪他出了事就跑碧海角。”
“但从瞳言术的结果来看,他跟罗柳关系不怎么样,”晏珏道,“而且后来为什么离开碧海角了呢?”
“奇怪的是他也不是被逐出碧海角的,否则木牌肯定会被毁去。”秦宿舟掂了掂那轻飘飘的木牌,眼神有些黯淡。
晏珏眉头蹙了蹙,从他手里拿回木牌,“不重要,反正陷害赵翎的人已经清楚了。”
秦宿舟挑眉,“所以什么时候找他算账?”
“今晚我去把他的头带回来,”晏珏道,“不劳师兄动手了。”
“……”秦宿舟眯起了眼,“你这么想把我撇干净?”
晏珏摇头,“我跟他的仇不比你的浅。”
“那也不能光让你一人报仇痛快啊。”
“……”晏珏挠了挠头,“师兄一定要去?”
“反正我有腿。”秦宿舟耸了耸肩。
“行行行,一起去一起去。”晏珏不知在忌惮着什么,嘴上是答应了,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这时候院子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晏珏打开门一看,顿时笑了笑,朝秦宿舟招了招手,“师兄,快来,看谁来了?”
秦宿舟一愣,走了过去。
“……柳姨?”
“这些年辛苦你了。”柳姨也笑了起来,形状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眼角泛起了一些细微的褶皱。
柳姨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对于修仙者来说,一旦筑了灵基容貌就会改变得很慢。秦宿舟总感觉柳姨比之前他们呆在碧海角那会儿看上去要老了一些。
他很小的时候被姜山捡了回来,当时姜山的院子都是柳姨在打理,后来姜山上山闭关以后,柳姨就来照顾年幼的秦宿舟。不知为何,当时他对碧海角的一切都很陌生,唯独对柳姨有种模模糊糊的熟悉感,而柳姨待他也如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体贴入微。
晏珏拜入师门之后柳姨慢慢地就出现得少了,听说是年纪大了去修养了,但隔三差五地还是会来帮忙收拾屋子。秦宿舟临被赶走的时候都没时间整理行囊,还是柳姨替他收拾的,顺道在里面塞了些许盘缠,助他熬过了那段困苦的日子。
“柳姨。”秦宿舟心里五味杂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握了握她干瘦的手。
柳姨轻轻回握了他,眼里带着他看不懂的沧桑事故。
“柳姨,”秦宿舟突然想起来,“您在这儿呆了几年了?”
“老多岁数啦,碧海角成立没多久我就在这儿了。”柳姨笑了笑,“怎么了?”
“您认不认识娄新霜?”秦宿舟从晏珏手里拿来木牌,将上面的字给她看。
“这……”柳姨脸上浮起了一丝疑惑,“我没见过这人。”
秦宿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还以为能挖出点关于罗柳的什么,指不定跟晏珏藏藏掖掖的秘密有关。
“不过倒是可以去翻弟子簿。”柳姨又道。
“弟子簿?”
“这还是我之前看管藏书阁的时候才知道的,”柳姨弯了弯唇角,“碧海角的藏书阁最顶上有一层机关,走上去进了阁楼,里头满满地都是摆着弟子簿。上头每个内门弟子的名字都登记在他师父对应的名录下,用的是不消墨,一旦登记上去可是改不了的。”
“藏书阁……”秦宿舟转头看了看晏珏,“是靠着罗柳的院子后面吧?”
“现在去不了,”柳姨道,“尊主在接待滨南柳坞和子夜眼的贵客呢,之前四庭闹了那么大的事情,碧海角比原先警戒了不少,藏书阁被封了。”
“一点儿也没办法?”
“倒也不是,”柳姨压低了声音,“若是你们实在想去啊,明天夜里碧海角换岗,守卫松懈些,可以从后山绕过去。”
秦宿舟谢过了柳姨,见她还有别的事儿便道了别,刚合上门就听晏珏在他身后嘟嘟囔囔。
“师兄,你就那么想查娄新霜的事儿?”
“你不告诉我的事,我还不能自己去查了?”
晏珏挠了挠脸,“没啊,娄新霜这茬我也不清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