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看觉的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祁星阔这种独立特行的人,对个人安全感很看重,并不喜欢自己交给别人,有这个前提,祁星阔还能任由燕江流胡作非为,是一种很亲密的体现。
然而并不深谙此道的小同学暂时无法解读,只记得不让祁星阔感觉难受,从许愿池到停车场,一路小声提醒,贴心的像个小保姆,温声细语听得祁星阔唇角始终保持着微笑。
进车被安排坐在沙发上的祁星阔抬手落在丝带上,被扭头的燕江流连忙按住:“不行,你不能解开,这个是我系的,也只能我解,知道吗?”
祁星阔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燕江流说。
车子很快动起来,穿梭于莱城大街小巷,略过五光十色的浮华世事,夜景很美,人很鲜活,燕江流却不想给祁星阔看。
“祁星阔,你有愿望吗?”燕江流问。
祁星阔靠着沙发背,安静乖巧,像尊用心雕刻的精美艺术品,只是一开口,这等假象被骤然打破。
“有。”他说。
“是什么?”燕江流轻声问,如果难度不是很大的话,他想帮对方实现。
从叶淮西同意让他跟祁星阔一起留在莱城到高考来看,祁星阔很可能答应叶淮西了一些事,到底是什么,因为什么,他还猜不透,隐约感觉祁星阔对他是不同的,和前面那时候的感受不同,对方应该对他有点喜欢,是不是真的,他不敢求证。
幻想之所以美好,是因为里面永远没有让人伤心的事发生。
燕江流想多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或许等他更渴望多点的东西时,会跟祁星阔摊牌。
他的问话,让祁星阔又笑了,低声逗弄:“小同学,没听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吗?”
“那你为什么让我对你许愿?”燕江流奇怪道。
怼话来的太快,祁星阔被小同学问的有瞬间无话可说,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上天派下来气人的,祁星阔温声道:“因为你许的愿望都和我有关,所以我能帮你实现,就让你对我许愿。”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愿望和我没关系,我实现不了,没必要知道。”燕江流逆向思维的天赋在这刻表现的淋漓至尽。
校霸初次感受到想哄个聪明小同学有多难,尤其这个小同学每时每刻都在学习进步。
“非要知道的话,我只能说等你成年那天,我就告诉你。”祁星阔怕再让他问下去,自己会心肌梗死,为长寿着想,祁星阔给了个期限。
燕江流想到自己的成年之日,不免惆怅起来:“我还不知道我哪天成年。”
“嗯?”祁星阔疑惑挑眉,“学校档案和你登记在联邦内部资料上的都不对?”
“那是专员在银河系发现我的日期,而我真正的生日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不知道。”燕江流回答。
祁星阔感觉这还挺玄幻的,内心升起很浓烈的好奇心:“他们之所以能确定你未成年,是测骨骼得出的,却无法得知你准确出生日,这是不是表明往后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你的成年日?”
这举一反三的分析能力,让燕江流听愣了,傻乎乎点头:“按理说是这样,上次给你的手札没说吗?”
祁星阔摇头:“上面主要记载人鱼生活习性和娇养办法,没提到人鱼成年前后的反应。”
“那只能再去问问乔治。”燕江流喃喃道,“乔治肯定知道。”
祁星阔想到燕江流去问乔治的结果,有些愁的揉了下眉心,或许等他问完,乔治会找上自己,再念些连篇累牍的礼节课,以此让自己知道,不该在小同学没成年前,诱导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保护层面来说,乔治绝对把燕江流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管亲近与否,只要稍越雷池,乔治就会出现。
祁星阔又不忍心打消小同学积极性,只能自己想着如何应付乔治。
“到了,来,我带你下车。”燕江流说。
车子停在山脚下,燕江流牵着祁星阔走到缆车前面,拉拉对方衣领:“低头。”
祁星阔听话的低头,任由他手指轻柔落在后脑勺上,解开扎一路的丝带。
闭眼时间太长的缘故,让祁星阔猛然睁眼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朦胧中看出这是在莱山脚下,眼前的燕江流紧张的看着自己,像是在担心扎丝带的功夫把人怎么样似的。
“来这放烟花吗?”祁星阔问。
莱城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甭管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是在门口挂点儿东西了事。在莱山就不同了,这边有块政府特意开辟出来放烟花的,每年还会定期举办烟花节,那天会有很多人特意过来看,小吃摊鳞次栉比,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常。
以燕江流的实力,想获得烟花场地使用权,还是小菜一碟的。
祁星阔没想到小同学他们准备的惊喜是这个,垂眸温情笑了笑,真是大费心思。
“不是。”燕江流敲碎祁星阔的猜想,推着人上缆车,“是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
祁星阔的惊讶感还没上来,就跟着他坐缆车缓缓往莱山上滑动。
缆车到三分之一处,燕江流手指轻动发出指令,他冲眉眼沉静的祁星阔轻抬下巴:“看窗外。”
祁星阔扭头看去。
于皎白月光下犹如浓墨色彩涂抹出来的树林间,冉冉升起一盏盏团着火光的孔明灯,刹那照亮整片山野,这片孔明灯飞到星空之下,爆成团团烟花,孔明灯不见了,璀璨夺目的烟花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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