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他特意留下的食物拿出来,挥刀分成大小绝对相等的四份装在盘子里。
“好了!”
这大概就是兰波小姐厨艺的巅峰。
银憋着笑转转眼睛走上来将她推出厨房:“您先去洗澡,晚饭很快就好,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意式咖啡奶冻”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下去:“随便什么都好。”
不会做饭的一家之主被厨房主宰嫌弃,抱着换洗衣服悻悻进了浴室,等她出来就看到三个孩子规规矩矩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四碗被装点得极漂亮的荞麦面。
面就是普通的面,然而粉白相间的鱼板、金黄的油豆腐、翠绿的青菜、还有白生生的荷包蛋往上面一摆,顿时看得人食指大动。
“开饭!”
散着湿头发的家长一声令下,餐厅里除了细细小小几乎听不见的进食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这一家子就没有吃饭动作慢的,二十分钟后年龄最小的银也放下了手里的面碗表示吃饱了,没有参与烹饪的中原中也挨个摸摸餐具,带着一堆漂浮在空中放红光的瓷碗进了厨房……不劳者无食,就算是“长子”也要服从这条规则。
今天的饭后亲子教学活动进行到了《恶之花》的第八首诗,新来的橘发少年并没有得到特殊待遇,听得懂听不懂,反正跟着听就是了,听多也就懂了。
盯着三个孩子描了几遍字母表,兰波小姐去地下室调整健身器材。
这项活动显然更得年轻人们青睐,他们没一会儿就欢快的霸占了整个地下室,挤得家里唯一的成年人不得不又重新找了个地方去做徒手训练。
她只能用“智商不够身板结实也行”这种借口安慰自己……法语怎么了?多好听啊!为什么不喜欢?
不,兰波小姐,他们不喜欢的不是法语,而是那些再早熟的小少年们也无法理解的印象派诗歌……
……
第二天一早,兰波换上西装披上大衣,跟一个朝九晚五的社畜似的出门“上班”。
昨天夜里她给这栋别墅添了个能直接逃进山林的后门,反复检查确认有效这才开了车库停的车朝港口方向行驶。
不得不说,Port Mafia真的很大方,横滨这种地方的别墅也能说给就给,就这一点来看给它打工半点不亏。
第一天正式工作,兰波除了“偶遇”各位同僚,动手揍了几个前来试探的炮灰,以及吃了顿午饭外几乎什么都没做。
首领似乎还没想好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一时之间就只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尴尬混日子。
兰波小姐才不担心呢,森鸥外说过,“不限职位”,只要她进入Port Mafia就好。既然如此,现在她已经进来了,至于后面要干什么,那是作为奕棋者的Boss们该去想的事儿。
“兰堂先生,这里有点小麻烦,我看现在只有您有空……”
X先生神出鬼没,一面接电话一面揉额头,看到她就眼前一亮。
首领的直属武斗组“黑蜥蜴”刚刚和另一个组织GSS发生了冲突,听电话里的意思似乎很是吃了点苦头,需要有人过去镇场子支援,顺便再带几个打扫战场的底层成员——基本上就是个放狠话扫尾的活计。
这样的事往往只需要在一切结束,已经挽回颜面和损失后再告诉Boss就行了。提前让他听到坏消息只会损害老人岌岌可危的健康——这是种干部们心照不宣的老惯例。
兰波从不挑剔工作内容,签上名字,随意带着下层成员的名单去提人。
好像丝毫没有察觉被羞辱了,也没有任何不满,平静的就像这本就是“他”早就做惯了的事。
“那个谁!红头发那个,过来做记录。”
兰波把前几天街头才见过的红发少年叫到身后,交给他一项“重要”工作。
一片沉默中织田作之助走出队伍站在她面前迟疑着不知该如何称呼。
“让娜”明显是个女人的名字,但是这位……打从见面时起穿的就是男装吧……?
“兰堂。”
她提示了一句,织田作之助如释重负般低头对临时上司表示尊敬:“兰堂先生!”
一直关注着新人的X点了下头。
“醉舟”是个杀手,自然能从一群下级成员中成功分辨出同行。
就是这个织田,太让人头疼了,明明曾经从不失手的惊艳战绩,偏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肯干了,宁可天天吃白眼做些摸尸体的工作也不愿意重操旧业。
职业倦怠?
但愿“醉舟”能治好他……
“我的规矩,不杀幼崽和女人。”
黑色帽子下,中等个子的阴柔“男人”微微勾起唇线:“我不管你们都跟过谁,跟着我,就得照我的规矩走。”
站在监控器后的X后颈瞬间出了层冷汗。
明明“醉舟”只站在那里说了一句话,他仿佛就嗅到了从地狱里渗出来的血腥味。
“巴黎公社”……么,狂暴到几乎葬送所有F国异能者的无政府主义之“政府”,据现有记录可知约有超过两万人在这场革命覆灭后被处决,战争中死亡的人数更是无法计算——其中包括了许多无辜的孩子。
这个“醉舟”还真是,从地狱里挣扎着爬回人间的怪物。
“走了。”
兰波可不管监视器后看着的人作何感想,披着厚实大衣转身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停下脚扭头看向织田作之助:“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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