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泉甚至不能表露出对他们的关心和担忧来。因为,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也是他恋人的敌人。担心他们的安危,又该置中原中也于何地?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他这样乖巧体贴知情识趣,反倒让中原中也莫名觉得有些愧疚。
于是他好好地在床上“安抚”了自家毛绒绒一番。
泉:“……”
于是第二天泉又跟他闹别扭了。
“我给你请了假,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
中原中也系好衬衣的扣子,回头看见泉趴在床上眼神幽幽地盯着他,稍微有那么一点心虚。
他走过去,单腿跪在床上,朝泉那边靠了过去。
泉哼了一声,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不想搭理他的意思十分明显。
中原中也拨开他的头发,将他的耳朵露出来,揉揉捏捏,俯下身对他说:“爷爷那边我派人去盯看着了,你今天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知道吗?”
他这样说,泉自然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深意,抬头看着他,眉心不自觉地皱起:“形势已经那么严重了吗……”
“很快就会结束的,放心吧。”中原中也摸摸他的头,如此安抚道。
然而他这句话,反倒让泉更加闷闷不乐了。
中原中也知道他内心的挣扎和不安,但由于立场原因,他又不可能向他保证侦探社的安危。
所以他只是许诺:“事情结束后带你去逛街吃蛋糕,嗯?”
说着,他还一下一下地亲吻泉的额头和鬓角。力度很轻,犹如片片羽毛落地。
泉闷闷地“嗯”了一声。
中原中也最后在他眼睛上亲了一口,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他刚刚转过身,原本趴在床上的泉突然爬起来,不管不顾地朝他扑了过去。
被扑得身体往前一倾,中原中也稳住身体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偏头问:“怎么了?粘人精。”
泉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我发现我好自私……”
“嗯?怎么突然……”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他。
“我发现……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其他人,他们怎样都与我无关,但是……”
他抱着中原中也的手箍得越来越紧。
“但是?”中原中也用手覆盖住了泉因用力而泛白的手背。
“无论怎样,你都必须给我好好的。你不能有事,知道吗?我没什么可失去的……除了你。”
这话声音轻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可对中原中也来说,却犹如撞钟敲击在自己耳边一样,声音震耳欲聋,分量重若千钧。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分开泉抱着自己的双臂,转身,连同被子一起将人抱起来,紧紧地,久久不肯松开。
嘴巴开合几次,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语。
最终,他只能郑重地承诺:“好。”
话虽简单,可声音中包含着的,那种沉甸甸的分量,听话的人自然是能感受得到的。
泉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黝黑的眼睛里凝着一片浓浓的,化不开的雾。
好一会儿,他闭上了眼睛。
他的话向来真假掺半。
表现出来的不安与挣扎,也是假的。
毕竟侦探社救过自己,他若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肯定有问题。
毕竟,他当初可是会为了救过他的侦探社,用花瓶碎片扎自己脖子的——尽管那是他恢复记忆前的“小白花”状态下。
只有最后与中原中也说的一席话,听起来肉麻,可却是他的真心话。
正如他与中原中也说的那样,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现在就是冬夜里守着那一簇小小火苗的流浪汉。一旦火苗熄灭,他必将被寒冷又漫长的黑夜吞噬。
所以……如果他最后的宝物出了什么问题,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整个事件落下帷幕后,泉才得知,这个时间上,港口黑手党将武装侦探社的文职办事员所在之处作为诱饵告诉了组合,接着又反过来将组合的接下来的行踪告诉了武装侦探社。
抓住侦探社的办事员就等于有了可以威胁侦探社的筹码,组合尽管知道港口黑手党不怀好意,可他们还是行动了。
而为了办事员的安全,武装侦探社不得不改变了原来的游击策略,匆匆忙忙地与组合的人正面交锋。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港口黑手党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促使另外两个组织提前碰面,率先发生冲突。
中原中也就是被森鸥外派去将消息分别告诉两方的使者。
他有着绝对强悍的实力,就算敌方想对他不利,说不定还会被他给反杀。
他们拿了侦探社的办事员当人质,让另外两个组织提前交手。那么反过来,敌人也有可能利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港口黑手党。
所以中原中也自然就将自己的“家属”给保护起来了。
泉得知事情始末后,忍不住咂嘴,这不就是他惯常使用的手段吗?
四两拨千斤,他最爱玩的事情就是挑拨两方对立,自己则作壁上观,乐呵呵地看热闹。
比如当初泉假死脱身,还借机挑拨了两国的关系。
要不是后来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那惊天动地的一战,打得整个大陆安静如鸡,被他挑拨的两国早就该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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