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
他的眼前倏而闪过了中原中也的脸。
“你休想——!”
“哦?”
宇智波斑笑出声:“看来你在这边过得太.安逸,已经忘了许多东西。”
说着,他露出了那双整个忍者大陆独一无二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频繁的战争,曾让他的眼睛无限趋于失明。如今这双眼睛,是他的弟弟——同样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泉奈——临死之前换给他的。他的写轮眼也因此进阶到了永恒万花筒。看似只比泉拥有的万花筒高了一个等级,然而两者拥有的力量却是天差地别。
更别说,泉一个跑两步路都喘得不行的家伙,如何与从小就征战于各方战场的宇智波斑比较?整个忍者大陆,能跟后者相提并论的,也唯有千手柱间一人而已。
但是……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地攥成了拳头,泉不避不让,直直地迎上了他的眼睛。
“我没忘!我怎么可能忘!”他愤声说,表情凶狠得犹如一匹穷途末路的孤狼,“只能看到一方天空的狭小院子、密不透光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室、彻夜亮着红灯笼的长街、关在笼子里等待挑选的游女、充斥淫言秽语的房间……我怎么会忘!我怎么可能忘?!”
事实上,泉都不知道自己恨的是宇智波斑,还是仅仅一种象征,或者说是“诅咒”。
一种名为“强者”的诅咒。
他的母亲希望他成为强者。
成为强者才能活下来;成为强者才有选择的机会;成为强者才有决定他人命运的机会;甚至成为强者才会拥有自由……
背负了三条至亲血债的情况下,他活下来了;他出言讥讽在族地看守自己的族人,引来了宇智波泉奈,从而拥有了选择的机会;他觉醒了写轮眼,能够通过幻术决定他人的命运;他的万花筒写轮眼带着他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似乎拥有了自由……
可他能算是强者吗?
泉觉得并不是。
他就像那不停翻越山峰的旅人。
不停地爬呀爬,好不容易登上山顶了,却发现山外还有山,一座接着一座。他疲惫而麻木地攀登着,一刻不敢停,生怕摔下万丈深渊。
到最后,他甚至都忘记了他爬山的初衷。哪怕登上了最高峰,占据他大脑的想法只有呼吸喘气都带着血腥味的累,还有寻不到下一个目标的茫然。
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站在伦敦的十字路口,被陌生又嘈杂的汽车包围时,心中就是这样的感受。
只不过当时他还有愤恨支撑着自己,因而没有彻底倒下。
当初泉选择让自己失忆后再去感受这个新的世界,很难说没有带着一丝隐秘的私心。
可是他的观念、思维模式以及行事准则,早就固定了下来。
想要什么就去算计。
所以就算他失忆了,也注定没办法成为白纸一片的“水野泉”。
尽管如此,他在这个世界依旧是自由的。
他不用再去思考强者的问题;不用为了套取情报而与某些恶心的家伙虚与委蛇;不用再去琢磨大名夸了一杯茶又藏着什么深意;不用再伪装自己的喜好以达成某方面的目的;更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突然出现的长刀贯穿胸膛……
他摆脱了那个世界铐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像一只逃离了牢笼的小鸟,欢快地扑向了广袤无垠的蓝天。
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个世界见到了宇智波斑。对方的出现,好像就是为了告诉他——你逃不掉。
除此之外,这家伙甚至还想将不小心打开笼子的猫也一并抓回去。
这让泉如何不恨。
正如他胸口上已经愈合,却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痕一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宇智波。这是他一辈子都没办法改变,甚至是抹灭的事情。
他同样拥有宇智波一族的偏激与疯狂。
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某个目标,宇智波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看看泉的母亲、他的舅舅,以及宇智波泉奈,这个答案自然就能明了了。
所以……
“你和宇智波泉奈那么要好,不如下去陪他好了!”
白色的火焰腾空而起,透明的骨骼自火焰中诞生。
双臂、肋骨、脊柱、头骨等,一点一点凝实成型。紧接着,骨骼之上覆盖上了血肉、经络、皮肤、外衣……
比起原来的骷髅手臂和肋骨,眼前这个须佐能乎足足高了两倍。
在它直起腰的瞬间,天花板就像纸糊的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捅穿。碎石碎砖纸屑般扑簌簌地落了满地,厚厚的灰尘顷刻间扬满了整个屋子。
拥有了血肉的须佐能乎右手中,忽地燃起一团白色火焰。那白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了形态变化,不多时,一条长鞭于手中成形。
须佐能乎抬手一挥,长鞭在空中划出一个饱满的弧度,接着“啪”地一声甩向了宇智波斑所在的方向。
“轰隆隆——”
不知是泉为了专心对付宇智波斑而松开了对川下的控制,还是川下本人被近在咫尺的巨大声响惊醒了。两眼无神的川下忽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回过了神来。
还没来得及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川下的全副注意力就被那庞大醒目的须佐能乎给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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