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娘,您想到哪儿去了!”
瓜尔佳氏忙解释道,“奴才就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说,大阿哥是给吓着了,这惊吓一直憋在心里就没放出来过,后来又兴奋过了头,再被皇上这骂一激着,大阿哥回不过心气来,支撑不住,这才病了的!”
惠嫔暗自思量一番,倒是觉得瓜尔佳氏说的有几分道理,地震那几日,胤禔确实是害怕瞧见那场景的,要不是太子把他拖出去,他哪至于变成如今这样?这么一想,惠嫔心里又有些怨恨太子了。
瓜尔佳氏见惠嫔不说话,她低声嘀咕道:“要说起来也怪,太子年岁比咱们大阿哥还小些,又同样是金尊玉贵养着长大的,按说是从未出宫,更是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场景的,咱们大阿哥都给吓着了,倒是没听说太子怎么样。出宫这主意,还是太子想的,太子看见了那些场景,难道就不怕么?”
瓜尔佳氏觉得,太子是太镇静了些,她自己顿了顿,又道,“不过前些日子倒是听说太子一直待在帐篷里没有出去过,想来也是见不得那样的场景,只是太子不像咱们大阿哥受了惊吓又遇上这样的事儿,到底是病着了!”
惠嫔听了,微微冷笑道:“他怎么会怕?他的命跟胤禔不一样,他的命硬!不然,怎么会生而克母呢?”
“哎哟,娘娘,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呀!”
瓜尔佳氏吓了一跳,连忙瞧了瞧四周无人,才又道,“娘娘,话说回来,大阿哥这病还是由心而起,娘娘还得想个法子解了大阿哥的心病才好,否则这样耽搁下去,总是不好的。”
惠嫔提起胤禔的事就锁眉苦恼,想了半晌,才道:“我想不透皇上的意思,胤禔自己也想不明白。我只能请个明白皇上心思的人问一问了。”
☆、第27章
胤礽在康熙回宫后第五日就搬回了毓庆宫。余震不断,但已不至于危及性命了。
自从康熙与他说过将来要让凌普做内务府总管这事后,他就有了这一桩心事,每回总能盯着顾氏的身影出半日的神。
康熙那日说了要赏他,也说了要让凌普做内务府总管好方便他支领钱财,按说天子金口玉言话出就是圣旨,违逆不得,但是这事事后竟半点风声都没有透漏出来。
宫中上下人等,全都不知道太子得了赏,赏的就是太子大婚时,让太子的乳公凌普做内务府总管。
这件本应该传扬出去的事情偏偏没有传扬出去,而胤禔被骂那件本应该捂住的事情却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也没人管,胤礽总觉得这并非是巧合,他总觉得康熙还有一层用意在里头,可是他还猜不透。
顾氏是个伶俐人,胤礽每天都望着她出神,她当然会注意到胤礽的反常,而且,她注意到的还不止这些。胤礽看她的眼神很怪,深思中带着探究,还有一抹她也看不明白的复杂难懂的神色。而这种神色和眼神,顾氏觉得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还不满七岁的太子身上。
这种神色和眼神,让顾氏觉得,她面对的还不是个孩子,而是个心思很深的大人了。
就算顾氏有所察觉了,胤礽也不曾收敛,还是望着顾氏出神。
这一下,顾氏就忍不住了,开口问胤礽:“太子爷,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奴才说?”
胤礽也不掩饰,点点头道:“倒是有些话想跟奶娘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顾氏这下更不懂了:“太子爷想跟奴才说什么,但说无妨。”
“你丈夫凌普最近在内务府差事做的怎么样?”
胤礽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出来。其实他是见过凌普的,那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不比顾氏稳重,但是很老实憨厚的样子,见了他都紧张的冒汗,一点也不像是敢贪墨库银的人。这也是他这些日子盯着顾氏出神的原因,他还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去贪墨库银。
难不成,是被人陷害的?
顾氏没想到胤礽一开口是这样的问题,但太子既然问了,她也不能不答,当下便回道:“说是做的挺好的,上司还夸了他几回。依奴才看,也还过得去就是了。”
胤礽听了,微微一笑,顾氏就是这点好,不管她个人的感情好恶,她说出来的话是非常客观的。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好处,但凡她说出来的话,也值得胤礽参考几分。
“皇阿玛上回喊我去乾清宫,说我想了个好主意,在册子上添了太皇太后和佟贵妃,这是合规矩的事儿,说我想的周全,说是要赏我,”
胤礽笑道,“皇阿玛为了方便我在内务府支领银子,说等我出阁念书后,把凌普擢升为内务府总管,我应下了。”
顾氏一听,喜后反觉得不真实,她看着胤礽脸上的笑,忙跪下道:“奴才惶恐。奴才的男人是粗陋之人,怎么担得起这份差事呢?”
胤礽看她这样,又笑起来:“奶娘起来说话吧。这事儿我都应下了,自然没有更改的道理,你也不必担心,既然皇阿玛都看中了凌普,我想他是能干这份差事的。只是我把日子推后了些,我对皇阿玛说,等我大婚成亲时,再让凌普做这个内务府总管,皇阿玛也答应了。”
“奶娘,我今日提前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知道,这个总管不好当,你得告诉凌普,这个差事是提着脑袋做的,不止我的前途在这上头,就连他的脑袋也交代在这上头了!这几年,你让他多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日后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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