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顾深同学偷盗试卷以及抄袭的事件现在并没有明确的结果,”梅海军口吻严肃,“希望大家不要做过多无关猜测,等到事情明朗,政教处自然会下达相关的通知。”
“在那之前,”梅海军顿了一下,随之视线朝讲台下面坐着的每一位同学扫过去,带了点寒栗的警告,“我不希望有过多不实的谣言是从我们班传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顾深毕竟是你们的同班同学,就算别人怎么恶意揣度,但你们在真相出来之前起码要对他有最基本的信任。”
梅海军的警告不无道理。
其实在考完试之后,就有这样那样的谣言迅速滋生开来。
“试卷真是顾深偷的?我就知道,看我之前猜的没错吧,我早就说过是他,除了他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
“据说是顾深逼着刘丰把那份试卷的答案事先做出来,然后在考场的时候再把答案传给他。”
“刘丰?谁啊?”
“……他不重要。”
“那顾深干嘛这样做啊?”
“校霸嘛,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估计只有他才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偷试卷了。”
“天呐,那学校打算怎么办?”
“嘘,据内部消息,学校已经准备要开除他了,估计过几天就要发公告。”
“……”
在这个年纪里,肆无忌惮、口无遮拦似乎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借着网络,他们可以将事情讲的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于是,没结果的事变成已经有了结论,还顺带保证是独家消息。
出了这档子事,梅海军心情也不怎么平和,于是,难得的没有啰嗦什么。他在班上把这件事强调完,就放他们自由复习了。
他前脚刚踏出教室门,许柯后脚就追了上来。
梅海军以为许柯是对这次月考有什么疑惑的地方,于是停下来等了等他,想着把事情交代完再走。但走到面前的年级第一对他说:“老师,我有点事想问问,能去办公室说么?”
梅海军的办公室许柯来的少,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为了换座位,第二次是梅海军啰里八唆的交代入学事项,那一周是军训周,他和顾深在校外一起碰到了范文东。
似乎每一次来这里都跟顾深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以至于在走进来的一刹那,他还有点恍惚。
“许柯啊,是学习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吗?”梅海军坐在办公椅上,脸上带着笑。
“没有,”许柯向来直接,他比较喜欢开门见山的说话,“我是想来问问顾深的事情。”
“顾深?”梅海军有一瞬间的怔愣,在他的印象中,许柯和顾深还没有到彼此熟知的阶段。顾深上课也总是睡觉,玩手机。而许柯,则总是板着脸,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似乎微乎其微。
他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当初把他们凑到一起的决定有问题,结果许柯就追过来打探顾深的事情。
“试卷不是他偷的,我可以用我的成绩给他作证。”
梅海军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许柯在他耳边缓慢但是坚定的说道。
少年人的身影似乎有些单薄,他穿着白衬衫站在光影中的模样却像极了另一个喜欢穿黑T恤的少年。
两个人,如出一辙的傲气。
梅海军笑了,“许柯,这件事的影响你也知道,光是我们信任顾深没有用,得有有力的证据才行。”
“我知道,所以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许柯似乎是早有准备,他出声问道:“刘丰是谁,他现在在哪?”
刘丰现在在医院。
学校让他回家休息两天,但没想到他在家不吃不喝的。直到12班的班主任去做家访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已经两三天没吃过东西了,精神又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一句话没问完,人就晕倒在了家门口。
奇葩的是,他父母死活拦着不让送医院,说在家喂碗粥就好了。最后还是12班的班主任吼了一句“医药费我来出!”他父母才同意叫救护车。
已经接近傍晚,医院里很安静,每层的楼道里除了值班的护士基本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这个点,连探病的都很少。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有点浓,平白让人恼得慌。
“我靠靠靠,我待不下去了,这味道熏死我了。”被十班以一己之力送入病房的胡生、胡大少爷现在在病床上狂喷香水,“这里,还有那儿都喷上。”
柳原看他动作这么利索,有点无奈,“你嫌这里味道难闻你回学校啊,一边赖在这儿一边嫌弃这儿。”
胡生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我才不回去,好不容易有一个星期的病假,我脑子有病我才回去上课。”
柳原的爸爸是一位医生,准确一点儿,是胡生家里的私人医生。所以,两个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对这少爷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
“病假还有几天?”柳原把香水盖好,放进胡生的包里。
“今天最后一天了,”胡生烦得不行,他愁眉苦脸的看着柳原,“怎么办,我有点想转校了。”
“干嘛?”柳原哼了一声,“嫌丢人?”
骤然被戳中心事,胡生脸上有点挂不住,“谁嫌丢人了?我才没有!我就是烦那群十班的,妈的,一个个有病。”
“别想了,转学不可能的,你想想自己都转了多少次了?”柳原有点无奈,这位少爷本性不坏,奈何嘴太碎,到一个地方就得得罪不少人。从第一所高中到现在的诚关,得罪的人加起来得有一个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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