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元太后听到四格被留膳,因向心腹叹道:“你的见识果然不差,她真正在意的竟然是隔母的兄弟。”
“奴才也是偶然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揣测后有了现下的结论。”沈嬷嬷亦生感慨,“现在说这话,都是□□年前的事儿了,奴才去那拉府,见二阿哥的穿戴的竟然是皇贵妃的针线,与他同龄的三阿哥都没得上,当时未曾多想,后来郎佳淑人带着三阿哥入宫请安,皇贵妃见着弟弟纯纯粹粹是打量身形的眼色,做的针线却都积压在了随住的柜子里,奴才私下琢磨,虽说君臣有别内外有分,当姐姐的悄悄给娘家兄弟做衣服也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儿,怎么就只做不送呢?想到与三阿哥同庚的二阿哥,奴才隐隐罩罩往这上头揣测,如今看来竟是十分准了。”
崇元太后点了点头:“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哪个,你往后看,从今日起,四格的前程就算起来了。”
“你们——”缓了一天没照面,弘历赶着饭点儿磨蹭到天然图画示好,进门就看到寒苓伸着手对一个外男比划摩挲,一句话没脱口,李玉转个身就挪到跟前嘘了嘘嘴,提醒他千万不要不明不白的对皇贵妃兴师问罪。
姐弟二人听到动静,寒苓收敛笑容转身行礼:“皇上!”
四格也向“姐夫”打千:“奴才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
弘历脸色稍霁:“这是——?”
寒苓直身回道:“是臣妾的二弟。”
“嗯?”积聚的黑气转瞬间散的干净,“瞧着似乎眼生,起来吧。”
寒苓淡淡地说:“二弟是庶出,偶有典仪轮不得他去面圣。”
“难怪——”弘历讪讪说道,“都坐——你们方才做什么呢?”
寒苓简短作答:“臣妾给二弟做的斗篷小了一些,想为他量一量尺寸。”
成云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主子,用膳的时辰到了。”
四格进退两难:“万岁爷、姐——皇贵妃娘娘,奴才先行告退。”
“去吧。”寒苓有些烦躁,“张雷,送四格出园子。”
“既然来了,多陪你姐姐说说话,朕还要批折子,坐坐就走。”再没眼力劲儿也能自知搅和了人家姐弟的场子,方才看到寒苓和四格相处的画面,弘历的感觉与成云别无二致:那份由衷的喜悦,面对自己时没有,面对弘昼时没有,面对讷尔布夫妇与武德讷里时更不会有,他能主动讲出腾地方的话,概因收获到了求之难得的信息,来日方长,至少以后再也不用盲目地去做无头苍蝇。
“奴才恭送万岁爷!”四格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变为遭受“算计”的香饽饽,心中不免腹诽起来:这个皇帝姐夫有点儿怪!
“姐姐,够了!够了!我自己来!”四格看着小山一般的饭碗,赶忙伸手罩挡,“您看我也没有拘泥规矩不是?”
“那就多吃一点儿。”寒苓略怀伤感,“咱们都多少年没有这样吃顿饭了。”
四格低下头:“姐姐,您今天破功了!”
“破就破吧!”寒苓放下筷子,“我的本心是不愿意让你蹚这滩浑水的,昨日向母后皇太后请旨,要花费五六年时间替大清朝二十二位先皇先后祈福,皇太后未曾答应,本要效法侍奉汉元皇后的班婕妤,竟把你召了进来,罢罢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从今以后,咱们姐弟荣辱与共了。”
“我觉得——”四格踌躇片刻仰头说道,“主子爷对您是真的上心。”
寒苓并未否认:“眼下是——至少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对我好。”
四格眨了眨眼,极为突兀地说道:“姐姐,你给我生个外甥吧,我能教他读书习字,还能带他骑马打猎。”
“这话只能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才不使我觉得不自在。”寒苓扶了下眉,“盼着我生孩子的,皇上是想枝繁叶茂,依附我的人怕我没有阿哥撑腰陷入失宠的困局,独有你希望能有一个陪伴骑马打猎的外甥。”
“他们那样想也算无可厚非。”四格搛起一块里脊肉来,“您是不是担心主子爷将来会因母责子?”
寒苓笑道:“坦诚过了,你都不骗骗我以后能过的很好。”
四格认真地说:“不打紧,您记得有我在就好。”
成云侍奉姐儿俩用完午膳,直等申牌将尽才见四格起身跪安:“姐姐,发了这个端,以后有机会我还常来。”
“你等一等。”寒苓将私房柜子打开,除了早间试过的衣服,又将一双厚底的步靴并几个装了锞子的荷包取出来,连同新制的点心与秘制的保身丸药用包袱打叠妥当,握住四格谆谆叮嘱,“白提你一句,多少人等着推我下水,你在外头万事留心,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受人构陷。”
成云催了两回,寒苓亲送弟弟出殿,张雷早已安排妥当,就以内廷马车安排四格回府不在话下。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是主角,相对要注意维护她的形象,所以女主做的坏事都要写的极其隐晦!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三十六)
知道以往进错了庙门,弘历的补救措施堪称完美迅捷。
武官途上的武德被丢去兵部做主事,皇贵妃次弟辉发那拉四格补上了蓝翎侍卫的职缺。
未等寒苓对生子大业做出最后决断,御驾一行刚从圆明园搬回紫禁城,二阿哥伤寒卧病的消息便牵动了所有皇家高层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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