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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璜头七刚过,弘历接连颁布了五道上谕:
    其一,除皇长孙绵德袭定郡王爵位外,额赐次孙绵恩固山贝子爵位;
    其二,将贵妃娘家、苏氏一族由包衣旗抬入正蓝旗满洲;
    其三,参领观音保之女博尔济吉特氏指为永璋嫡福晋;
    其四,追封先帝三阿哥弘时为“让愍贝勒”;
    其五,出继永璋为让愍贝勒嗣子,准袭“贝勒”爵位。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苏贵妃正与皇贵妃讲说秀女大选的事儿,听完上谕差点儿倒仰过去,寒苓起身说道:“皇上在哪儿?我要见皇上。”
    李玉躬身回道:“主子娘娘,万岁爷已经明发上谕,您现在过去,徒惹万岁爷生气,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贵妃娘娘、娘娘——”寒苓正要说话,苏贵妃已然昏厥了过去,只得转移视线把关注重点放到了她的身上。
    苏贵妃抱病不起,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促成永琪出嗣端荣太子这件大事的愉妃立刻变得主动起来,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撵着儿子去崇元太后跟前晃上一晃。
    哪怕是苏贵妃,也不认为皇贵妃会蓄意谋划将永璋出继宗室,但可怕之处恰在于此,未受引导的弘历在为永玺清障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居长的两个兄长是彻底没戏了,永琪序齿在后,但资质也仅居永玺之下,万一哪天皇帝老子抽风,给死鬼二哥弘昀(雍正帝的次子弘昐早逝,第三子弘昀序齿为二阿哥)择子立嗣,那可真是想哭都来不及了。
    寒苓却没能抓住挽回局面的机会:今年的秀女大挑,后宫仍然是一个新人也未曾选入,连圣母皇太后都对景仁宫有了些须微词。
    作者有话要说:  永璜用自己的一条命,将两个弟弟拉下马来,皇贵妃应该要领情关照他的儿子了吧?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九十八)
    “儿子拜别皇额娘!”既已出嗣宗室,自然没有在宫内完婚的道理,内务府早已做好了三阿哥开府出宫的准备,永璋并没有拖沓的打算,缓过劲儿来直接打了出宫申请,弘历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诫勉两句便打发他到两宫皇太后宫中告别去了。
    “快起来。”寒苓抹着眼泪颇为伤感,“原是我对不住你,总没料到,皇上竟然起了这样的念头,以后到了宫外,把自己照顾好,得着便宜进宫给皇太后请安——你总还是皇太后的孙子不是?”
    “皇额娘不必如此。”永璋反倒宽慰寒苓,“皇子出嗣原有前例,如庄亲王、六叔,都是以皇子身份出继宗室,儿臣唯有遗憾,今后不能名正言顺的向皇阿玛、皇额娘尽孝了。”
    寒苓落泪不止,眼底深处的伤感晃疼了永璋的眼睛。
    因为景仁宫与储秀宫的关系,寒苓对三阿哥兄妹还是付出了一些心血的,当初与贵妃结盟,又是指着永璋立下的誓言,彼此不缺情分,如今他被出嗣,皇贵妃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伤之意。
    但这并不是全部。
    大阿哥过世,三阿哥出继,皇宫只余下五个皇子,还得给端荣太子留一个空缺,永璇又坏了名声,寒苓莫名觉得害怕,也没想到永璜会用这样另类的方式对她进行临终“反击”,内心的郁结不足外道,在众人眼中,明显就是因为三阿哥的出继感到不舍和自责了。
    皇贵妃从来都是情绪外露的人,与溺杀喜常在、杖责大阿哥相比,三阿哥出嗣的事儿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是她干的,她没必要演戏给永璋看,既然不是她干的,那就是实心实意在为永璋难过了。
    皇贵妃哭累了,又拉着永璋安慰他:“你年纪小,从前的事儿也不清楚,三哥——就是你阿玛,早年阿其那的府邸与雍和宫是毗邻而立的,阿其那多年无子,三哥是他的亲侄子,叔侄俩自然亲近了一些,阿其那获罪时三哥为他说情,因此触恼了先帝,虽有不知轻重的嫌疑,并没有实实在在的罪过,你阿玛——皇上登基肇始便将三哥收录回了玉牒之内,说到底,也是知道他冤屈无辜的缘故——”
    “皇额娘,儿子当真没有为自己觉得委屈。”永璋担心寒苓言多有失触犯忌讳,自己先就忍不住截了一回胡,“额娘,儿子确实有对不住大哥的地方,皇阿玛这样处置儿子,并没有严惩重罚的——。”
    “不是——你不知道,这件事都怪我想的不周到。”寒苓哽咽道,“外头有许多命妇为你四弟纳侧的事儿递牌子,我觉得他小,原本就想推延两年再说,恰逢永璜过世,更加觉得不应该在这种关口为他挑选侧室,这才教永玺去乾清宫请旨,如何料到,竟然变成了你的罪过——你要娶嫡福晋是我们做长辈的定下的事,我们没说话,哪里就有教你自己请旨拖延的道理?”
    一直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三阿哥开始抱着寒苓嚎啕大哭:他还不能说,自己和皇贵妃都是母妃算计大哥的棋子,比较起来,一直不知情的皇贵妃更加冤枉一点儿,她还觉得自己被出继是因为永玺请旨免选侧室的缘故。
    成霜茫然地看了张雷一眼,开始劝说并不在同一个伤心频道上的母子二人:“主子,您别这样,万一传到皇太后和皇上耳中,您和三阿哥都有心怀怨怼的嫌疑——三阿哥,大阿哥过世就是主子的一块心病,等您接了封爵旨意,主子嘴上不说,整宿都没有睡好,您帮奴才劝着她,伤了身子阿哥们更该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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