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秦姝,院门早早打开,听到动静就得了丫鬟的禀报,快步过来,到了门口叫了一声:“爹爹,娘亲!”
进来见白氏不停在哭,秦贺永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知道事情不好问:“怎么了?没有成功吗?”
“你且回屋去吧!”秦贺永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污了未出阁女儿的耳呢?
“爹爹何必瞒女儿,女儿以后是要入那地方去的,什么事情不该知道?”秦姝说道。
“你问周妈妈去!”秦贺永叹气。
周婆子拉着秦姝进了屏风之内,跟她细细说了昨晚的经过,秦姝咬牙切齿,双眼通红:“她怎么这么毒?”
她却没有想过,这一切本就是她父母给秦婉设计的,眼泪落下,却又想了又想,走到外头跪在白氏面前:“娘亲!”
白氏见她跪下,双手捧着她的脸:“姝儿,我的姝儿!为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秦姝仰头:“娘亲,若是为了女儿和弟弟们,娘亲能不能?”
“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你们好,娘做什么都愿意。”白氏对秦姝说道。
“娘,您……您……”秦姝大哭出来,“娘啊!”
“你莫不是要我去死?”白氏想起秦婉说的话,看向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几乎不可置信。
白氏站了起来甩开了秦姝:“我都是为了你,才去做这种事,你现在要我去死,姝儿!你是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心狠?”
“夫人!”秦贺永看向白氏,“姝儿也没错,如果你能果断些,当时被发现立刻就自裁,这个局面要比现在好得多。现在你就是死了,也会被人传出去说成我来逼死你的,所以你也无需去死了。这样,你去老家的庵堂落发为尼。”
白氏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她伸手,颤抖地指着父女俩:“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让我去死?我是你亲娘啊……”
“你呢?从头到尾这个主意都是你出,现在出了事,为了保住你的脸面,让我从此以后过得就跟个活死人一样。秦贺永,我陪着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秦贺永却心里不舒服,这个夫人不过是门当户对的联姻,而且这些年他官儿越做越大,自己家里人丁稀少。提携了不少岳家的人,几个舅兄还不是都靠着他才有了肥缺,他待她也算不薄了吧?再说了她倒是青灯古佛无需牵挂,他呢?场面上行走,他人嘴上不说,难道心里就不说了?
外头又有仆妇过来跟周婆子禀报:“周姐姐,外头说任家姨太太和任家老太太到了!”
周婆子一听皱眉,这才回来多久,她们怎么上门了?快步进了屋内,弯腰:“老爷,任家姨太太和任家老太太到了。”
秦贺永脸色铁青:“不见!叫她们滚!”
白氏痛哭,深恨丈夫无情,女儿无义。秦贺永恨不能给自己蒙一块布在脸上,朝堂上还如何立足?秦姝浑身上下被冷汗浸透,这样下来她和殿下的婚事,岂不是要告吹?
这一家三口,各自担忧着心头的小九九,烦闷不已!
第15章
回过头来说秦婉,在阵阵鸟鸣中醒来,珠儿从外头端了水进来说:“姑娘快来洗漱!”
洗漱之后,珠儿给秦婉挽发:“姑娘昨夜做噩梦了吗?”
秦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皱眉,她不喜与两个丫鬟睡同一个房间就是自己时常做梦,梦中种种,常常让她泪湿枕巾。
秦婉浅笑:“梦见爹娘在的时候,娘亲洗手作羹汤,爹爹给我剥栗子。”
“老爷大约是知道姑娘今日来给他做水陆道场,所以才入了姑娘的梦呢!”
秦婉敷衍点头,昨夜与他一起将白氏处理了,应该不是吸入燃情香的缘故。
不过是与他拉拉扯扯,夜里难免会梦到与他在一起的场面,梦中他越走越远,她却再也追不上,一时间伤心难以自抑,心酸难忍。
秦婉穿戴停当,因着今日是去佛门之地,一身胡装,干净利落。秦婉匆匆吃了两口粥,擦了嘴,漱口之后道:“我有事出去小半个时辰。”
“姑娘,你怎可一人独行?”
“放心吧!等下就回。”秦婉说了一声,大步跨出门去,拾阶往上,去客栈后头的小树林。
果然那人一身竹青色圆领袍服,顶着二皇子季成遥的脸站在那里。
什么叫烧成灰也认得?如秦婉只要那一双眼睛,就足以认出自己的郎君。
“你来了?”看见他,秦婉不自觉得露出笑容,昨夜未曾追上,今日定然要抱上一抱,才能解了相思。
“嗯!不知秦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家伙连季成遥的声音都学了十成,秦婉笑了一声,在他耳边道:“季成遥可不会叫我秦大小姐,他直呼我为秦婉,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婉。”
对方轻轻地往后仰了一下身体,避开与秦婉的亲密接触,也没有叫出她想听的那一声:“阿婉!”
他用季成遥的声音:“秦婉!”
秦婉略有失望,她走上前去,伸手将他牵住,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手心有薄茧,秦婉用比较大的声音问:“你原本可是说要出去两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想要抽回手,被秦婉牢牢抓住,轻声:“有人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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