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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那人温热的呵气,裹挟着水波异香,漾在她耳廓,修长没在水里,徐徐流连。
    想都不必想,肯定又要被他趁机使坏了。
    锦虞羞得颤颤如丝,索性闭眼默不作声,一动不动。
    其实不单是她局促,男人亦是。
    拥挤着少女动人的柔软,怎不令人意动心驰。
    池衍阖目,低头近她颈侧深吸了口气。
    伴随着馥郁凝香,他沉抑了声:“想让哥哥伺候你洗么?”
    锦虞不自觉想起初次在枕云台。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动情温存,却又隐忍含欲。
    她安静不言,宛如默认。
    不多时,下巴忽而被两根修指捏住,慢慢抬了起来。
    隔着弥漫的水烟,雾似轻纱。
    望见男人眼底蠢蠢欲动的幽深,和那带着天生勾人魅异的眼尾泪痣,锦虞长睫轻颤。
    上回和他在浴桶中她虽未回,但记忆历历在目。
    这人强拽她入浴桶便罢了,还偏就是不让她出去,以至于后来的水下风流,都那么蛮横。
    锦虞缱绻幽思着,清眸不经意折入旖旎的水光。
    就在她走神之际,那人俊逸绝伦的脸渐渐靠了过来。
    反应一瞬,锦虞呼吸微窒。
    双眸不由自主虚虚合上,而后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和浴水一样,温温热热的。
    温情缠绕暖雾,水光涟涟融在一起,直叫人心都如水温淌。
    大抵是双唇如焰。
    锦虞方还僵着,不知不觉竟是软了下来。
    双臂绕在他的颈上抱着,柔若无骨似的攀附。
    他今夜的吻那般温柔。
    薄唇辗转轻吮,舌齿徘徊相依,呼吸到鼻端的空气,尽是水雾浮盈的迷人香氛。
    桶里的水还是热的,烟雾飘散弥漫开来,那般氤氲,便连那人修长在自己柳腰高低而过,都被化成水了似的,可触不可及。
    只知道,他此刻举止之间,无处不是爱怜。
    锦虞溺在他的温柔里。
    莹白玉皙眷恋相偎,天衣无缝,她也忘了要去羞赧或是躲避。
    只低垂着头,去迎他的唇。
    但即便他此刻千般柔情,但锦虞却是能感知到他越发深重而克制的气息。
    锦虞内心深处,某种预感隐动。
    果然那人缠绵的吻缓缓而止,湿润的指腹随之代替了唇,轻轻摁在她水色潋滟的唇瓣。
    只听他嗓音温哑,又如水柔沁:“……和哥哥试试好不好?”
    锦虞心跳瞬促。
    突然记起曾经她醉酒,和他初次亲吻后,他亦如此问过她。
    极缓极慢地掌握圆翘。
    锦虞尚还沉浸在又被他问一次的怦然里,但纵使在水中,他的动作也明显让她自腰下到脊背钻来阵激灵,迫人神魂颠倒。
    根本不知要如何回答,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锦虞呆愣着神,便听池衍在她耳边低抑下声。
    隐忍带着哄:“疼了,我们就停下。”
    意识早已不大清醒,涣散得如若刚睡醒般迷糊。
    杏眸潋潋,像蒙了层轻雾,锦虞一时回不过神,只轻轻缓着气。
    见她眸心泛滥动情的痕迹。
    池衍气息含着水雾般,氤氲着,深了几许,微微倾前,薄唇滑过她耳畔,而后流连到她吹弹可破的脸颊。
    金灯照耀,透过屏风,漾着抹抹流光,水色的幽香沁透肺腑。
    宫奴侯在凤栖宫外,然而寝殿内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后来水雾轻烟越发香浓,那薄褲不知何时也被丢出来,湿答答地堆在常服旁侧。
    暮冬寒夜微凉。
    殿内烛光幽散暖意,照过玉兰金立屏,光影明暗沉浮。
    无边的夜渐深,轻帷后缥缈着小姑娘的连连啜泣。
    怕被外边的宫奴发现,锦虞不敢声太大,哽咽的腔调隐约着,如花木疏影的夜色般撩人。
    *
    各怀心思的不眠之夜。
    四方馆,兰苑。
    此苑用以接待乌羌国王臣。
    已过亥时,本该夜深人静时候,兰苑书房却是灯火通明。
    然而书房一片悄静,并无人声。
    不过多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从外打开。
    殷夕兰只身迈入书房,重新合上门。
    拂开隔帘,走向长案。
    案侧壁屏上,垂悬一幅秀雅的水墨画。
    一人高壮魁梧,背手站定,抬头沉默欣赏。
    殷夕兰在他身后顿足。
    右手附到心口,颔首道:“父亲,这么晚了寻儿臣何事?”
    静默片刻,羌王才慢悠悠回过首来。
    深眸凝了她一眼后,侧身坐到案前,抬手略一示意。
    猜知是有要事,殷夕兰一言不发,至案旁跪坐而下。
    羌王惯常沉稳的神情,带着别样肃穆:“而今大楚池衍称帝,他可不是成煜那蠢货,属地今非昔比,若想稳住大局,乌羌不能坐以待毙威。”
    父亲向来遇事得心应手,鲜少露出如此深愁的表情。
    殷夕兰微陷怔愣,思虑间深切意识到势态不妙。
    譬如新帝登基那日,那人在宣延殿给乌羌的下马威,表面云淡风轻,却是狠且厉。
    她亦正色几分:“父亲有何打算?”
    羌王肃容道:“先帝赐下的婚事,不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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