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钦认真嗯了声。
“你不带我走吗?”邃明睁大眼,愕然道。
谢之钦想了想,道:“魔君虽已醒来,但一直犯困,不知是不是余毒作祟,且篡改传送阵之人尚未找到,仙魔两道尚有龃龉,你暂时留在此处比较好。”
邃明:“……”你是我亲师叔吗?而且,你难道不知道钟未凌对我的心思吗?
“师叔说的我都懂,可是,我怕、我怕魔君他。”邃明话说一半,终究是难以启齿。
他怕钟未凌醒来之后,纠缠不放,非要跟自己共赴云雨。
钟未凌鼻尖一痒,眼皮翕动间,睁开眼,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本座坏话?
钟未凌不爽地揉揉眼,见谢之钦脱掉外袍,朝自己走来,皱眉:“作甚?”
谢之钦温声道:“地牢潮湿,你伤势未愈,多披件衣服吧。”
确实有点冷,钟未凌正要去接,脑中便响起了系统的警报声。
【系统:魔君不会当着邃明的面,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钟未凌收回伸出的手,烦躁道:“不必,本座也不是很冷。”
“聊完了吗?聊完就走,本座回去还有事,没时间陪你。”钟未凌对谢之钦道。
“聊完了。”谢之钦转头叮嘱邃明,让他好好吃饭,不要像在云都那般挑食,便跟钟未凌走了。
邃明看着谢之钦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一抽抽,所以他家小师叔来这儿,就是为了让自己好好吃饭?
离开地牢,阳光洒在身上,钟未凌浑身一暖,伸了个懒腰:“人已经见过了,然后呢,你该不会还打算赖在我掩月山不走吧。”
其实,半个时辰前,钟未凌就想打发谢之钦走,毕竟这人在这儿一点用都没。
且听宿央说,风迹这几天因为谢之钦一直赖在掩月山门口不走,差点气死,就算为了风迹那老头儿,也该走了。
“先说好,我是不会放了邃明的。”本座还要带他去霁陵,完成下一个任务。
“我没说让你放他。”谢之钦左右看了眼,确定没别人之后,小声吞吐道,“我、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钟未凌当即反驳道:“谁要你照顾了,你早点离开,就是照顾我了。”
一看见谢之钦,钟未凌就忍不住想起那晚的事情,他现在巴不得这人赶紧走,让自己清静清静。
谢之钦还想说什么,被宿央一声“殿下”给打断了。
“云都弟子传信,说是。”宿央看了谢之钦一眼,一时有些于心不忍。
钟未凌:“说什么?”
宿央叹了口气,将信件递给谢之钦:“你自己看吧。”
谢之钦茫然接过信件。
他一眼便看出这是沈棠的笔迹,飞快扫了遍内容,谢之钦瞳孔一缩,手背青筋爆了起来。
钟未凌看他状态不对,正要问信上说了什么,谢之钦便红着眼圈,语无伦次道:“魔君,我、我我我不能照顾你了,对不起。”
说完,谢之钦就提剑跑了。
“……”钟未凌问宿央,“什么情况?”
宿央摇摇头:“风迹死了。”
钟未凌:“……”
宿央:“听说是被谢之钦气死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风迹此人将脸面看的比命都重要,谢之钦为了殿下冒死逆转阵法去追鬼藤,已经令仙门之人不满,风迹原本准备等他回去,好好责罚他,未曾想,他在咱们掩月山门口站了整整五天。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在说,说他觊觎殿下美色,要主动来掩月山倒插门,就连说书的、唱戏的都编了段子,四处巡演,风迹那脾气,不被气死才奇怪。”宿央说完,问钟未凌,“殿下可要去参加风迹的葬礼?”
大哥,你想的有点远啊,葬礼你都考虑到了。钟未凌忍不住道,“你确定,风迹被谢之钦给气死了?”
这也太扯淡了。
宿央挠挠头:“不知道,但信上就是这么说的。”
一炷香后,云都天灵峰。
谢之钦满头大汗的撞门而进,看见正坐在躺椅上嗑瓜子儿的风迹,陷入了长时间的呆滞。
风迹吐了个瓜子皮儿,赏了谢之钦一记白眼:“你还知道回来?”
就在风迹坐等谢之钦认错时,谢之钦下意识道:“师兄你、你不是死了吗?”
风迹闻言,差点就把桌上那碟瓜子皮扔谢之钦脸上:“滚蛋,你才死了!”
“小狗崽子,你当年入山门时,还是襁褓婴儿,师兄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却为了那个喜欢小孩儿的变态魔君五天不回来,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想倒插门!”风迹猛地拍了下桌子,“我看你是一个人太嚣张,明天,明天你就给我去跟霁陵仙门唐宗主的小儿子见见,没毛病就定下来,下个月完婚,我就不信,你成了家,还这么野!”
风迹这一骂,不知道要骂多久,被人看见,不太好。谢之钦转身先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花坛旁露出两颗小弟子的脑袋。
“完了,小师叔这次彻底完了。”
“谁让他因为魔尊那个恶心的家伙,抛下云都不理的。”另外一名身着弟子服的少年冲紧闭的房门翻了个白眼,尔后小声鄙夷道,“你是不知道,我听人说,魔君养了不少男宠,夜夜笙歌,夜御百男。”
另一名小弟子不相信:“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魔君为了咱们内门的邃明师兄,守身如玉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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