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钦目光沉沉,依此描述,那人应该是为了催动匕首,在进行血祭。
“我当时吓坏了,不小心碰翻了旁边架子上的一只锦盒,然后就被发现了。”小弟子叹气,“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被那随从给弄死了。”
说到这里,小弟子迷茫道:“不过我虽然确实逃跑很厉害,但如果那随从死追,也是能在我出密室之前把我追到的,但他追了一半,动作突然变得又慢又僵,就像是木头人一样。”
谢之钦淡淡道:“他应该是死了。”
小弟子愕然:“不可能,他明明好好的站在那里。”
“那把匕首,使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金丹修为以下的人,使用的代价就是生命,”谢之钦解释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你的出现,让他强行打断了阵法,生命力提前被匕首吸收,所以才会突然变僵硬。”
小弟子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挺邪门的样子:“小师叔,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谢之钦笑了笑:“捡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小师叔这种仙风道骨的人,绝不可能有那种邪门的东西。”小弟子骄傲道。
谢之钦眼神一暗。
便在此时,一丝细微的声音传进谢之钦的耳朵。
是金丹大乘期修士周身灵力所引起的空气波动声,声音越来越近。
整个霁陵仙门,到金丹大乘的人,只有唐安一个,他正在往这边走。
其他人修为低,察觉不到屋子里有人,但唐安就不一定了。
谢之钦把小弟子塞进衣柜:“一盏茶后,赶快回西院客房,然后把所有师兄弟叫醒,注意戒备。”
什么都没听到的小弟子懵逼:“小师叔,怎么了?”
“过后跟你解释。”谢之钦把柜门关上之后,就从窗户翻出去了。
听见响动,原本正在隔壁搜找的修士全部举着火把奔了过来。
“在那里!快追!”
谢之钦足下一点,旋身踏上屋脊,看见隔壁院中正拿着佩剑,朝小弟子所在的地方走去的唐安,谢之钦故意踩碎了几只瓦片,将唐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朝东院唐安住处跑去。
“谢之钦?”唐安旋即转身追了上去。
片刻后,谢之钦被本家修士围在了唐安卧房前的院子里。
“谢仙师,别跑了。”唐安冷声道。
琢磨着小弟子能安然逃脱之后,谢之钦也没打算再跑。谢之钦刚转过身,一道剑光便破空而来,谢之钦用剑鞘隔挡,但剑气太盛,震碎了谢之钦半边面具。
青铜碎片散落在地,火光映在谢之钦那半边裸露的脸上,柔和不俗的轮廓蒙了层暖黄,睫毛翕动间,投在下眼帘的阴影微微发颤,漂亮的鼻梁宛若温玉,朦胧又惊艳。
听见动静,披衣而起的唐谨刚出门,目光就痴迷落在谢之钦那只露了一半的脸上,瞳孔越缩越小,嘴巴越张越大。
不止是他,原本凶神恶煞,随时准备跟谢之钦拼命的本家修士们,一大半失神松腕,佩剑铛铛落地。
饶是唐安,也不由得一怔。
谢之钦茫然看着众人,温声提醒:“你们的剑掉了。”
话毕,众人方才回神,慌忙捡起地上的剑,脸红的低下了头。
唐安攥拳咳了一声,才勉强找回刚才气势汹汹的感觉:“谢仙师,时至深夜,你不在客房好好休息,私自乱走,所为何事?”
谢之钦没立刻回答,只是微动指尖,将地上的青铜碎片复原成另外半块面具,转身避开众人视线,重新拼在自己脸上。
再回头,又是一个完好无损、丑了吧唧的青铜面具。
唐安烦躁道:“本宗主在问你话。”
谢之钦哦了声,认真道:“不是我乱走,是你们追我,所以我才跑的。”
“……”唐安额角一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谢之钦,你别给我卖乖,你擅闯本宗主密室,该当何罪?!”
谢之钦茫然愣了下:“唐宗主,你能不能再大点声,我听不清。”
唐安瞪圆眼,怒道:“我他妈问你,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本宗主密室干什么!”
谢之钦丝毫没因为唐安的怒气而紧张,照着小弟子的理由,重复了遍:“我只是觉得那修士鬼鬼祟祟,怕他偷唐宗主的东西,所以才跟过去的。”
唐安:“你放屁!”
谢之钦不紧不慢的温声道:“是真的。”
“我管你真的假的。”唐安不想再跟谢之钦多交流,太难了,而且他严重怀疑谢之钦就是故意的,不是装聋就是装无辜,还能更恶心一点吗?“既然谢仙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暂时别走了。”
谢之钦歪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唐安要疯了,铮然出剑……
……
天光熹微,原本空旷的大街上,谢之钦带着云都众弟子,正在往春湘楼去。
身后,一众小弟子叽叽喳喳,煞是热闹。
“哈哈哈哈哈你没见唐宗主那个表情,简直灿烂!”
“说实话,这么多年,他是除了掌门之外,第一个主动跟小师叔动手的人。这下好了,他们唐家老祖宗的祠堂被咱们小师叔一剑劈塌了,这可能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岂止无知,还阴毒!妈的,竟然想用我们威胁小师叔,幸亏小师叔机智,先让澹台远师弟溜回来给我们通风报信,不然真中他那狗东西的计了!呸!腌臜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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